过得那般凄惨,而要是不开窍却想着嫁人,十之八九有人授意的。
他没有说破,话锋一转,道,“唐公子前途似锦,她安分守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可她三心二意,下场如何就不好说了。”
李善查过唐钝以前的事儿,表面温和如玉,实则阴险狡诈得很。
读书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唐钝通通都会。
黄氏瑟缩着身子,眉眼低垂,怯声道,“我会教她的。”
说着,六神无主的把饭碗递给李善,眼神心虚地躲开,表情很是惶,仿佛李善再说两句,她立刻要跪下磕头似的。
李善好以整暇的挑了挑眉,就黄氏这些年的遭遇,再软弱可欺的性子恐怕也硬起来了,会咬人的狗不叫,黄氏越安静坦荡,心思越是深沉。
不过那些和他无关,他看重的是云巧的本领。
他边扒着饭,边和黄氏说话,“她是唐钝的人,以后是出去见大世面的,礼数礼节也该好生教了。”
无论云巧是不是傻子,都不能让人看轻了她才是。她现在住在唐家,老唐氏教她是最好的,但老唐氏过于偏爱她,恐怕不会当回事。
而唐钝,尽管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将云巧当成傻子看待的,云巧言行出格,他不心平气和讲道理,只会生闷气,以致他忽略了一点:云巧很受教的。
无论什么事,教了她,她就会好好做。
李善难得多话,“有些事以前不教她可能是为了她好,但今时不同往日,再这么下去,迟早会生出事端...”
黄氏给其他衙役盛饭,脸上情绪不明。
李善端着碗走开了,他说这些话算是在她面前卖个好,毕竟有用得着云巧的地方,平安的话虽管用,不过会引起诸多猜测,他不想利用平安。
黄氏心思恍惚的给衙役们盛好饭菜,见沈来安迟迟不回,擦着手去前边找人。
她面黄肌瘦,身形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衙役们心里同情云巧,对黄氏这个亲娘也有些唏嘘,不由得凑到李善跟前问,“爷,你和她说什么了,我瞧着她心不在焉像丢了魂似的。”
“随口聊了几句。”
“不会是云妮吧?她就是个小老百姓,你吓她做什么?”
李善轻飘飘扫过他,“你爷我是那样的人?”
长脸衙役悻悻,岔开话题,“她们姐妹两挺不容易的,我要是她们,早跟家里断绝关系,自立门户去了...”
李善皱眉,“你要同情她们,娶了她们得了。”
长脸衙役悻悻,“人家怕是瞧不起我。”
况且和那位抢人,不是找死吗?
李善扒着碗里凉拌的野菜,道,“云妮暂时不管了,先把眼下的事儿做好再说。”
傍晚,晚霞映得山林通红,满山绯色间,三个人影踏着斑驳的树影徐徐而来,村民们站在高处,不经意瞥到她们,忙去找李善,“云巧回来了。”
树木掩映间,除了云巧和平安,还有一袭青色长袍的儒雅男子。
衙役眼尖,认出是县学的孙山长,立刻去禀,“孙山长也来了。”
孙山长博学多才,擅栈道水利,算日子两日前就该来了,衙门的人说县学有事,孙山长一时半会来不了,李善便当机立断直接动工。
眼下看到人,缓缓迎过去,拱手作揖道,“擅长来了。”
“速度挺快的呀。” 孙山长忘着几十米长的泥路,问,“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刚开始呢。”李善认真道,“按你信里交代的办的,砍树挖土挑土分工来做的...”
“没乱套吧。”孙山长弯腰捡起地上挖起的泥,在指尖忍了忍,“我没来过西州,不了解西州山川地质,就这儿的泥来看,修路不成问题。”
“你在这方面的建树无人能及,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孙山长丢掉指尖的泥,望向旁边剥树皮刨木头的汉子道,“长远来看,铺木板和石子前,还是得先把地面压实了。”
西州衙门穷,拿不出钱,否则混些煮熟的米浆固路会更好,孙山长说,“树根要捡干净,我来的路上就经过路中大树挡路的...”
李善应下。
他们说话时,云巧拉着平安衣角往边上站去,低声说,“平安,艾草给你,我回家了啊。”
平安皱眉,“你不找你爹娘吗?”
他憋着很多话要和李善商量,想让云巧多留一会儿,“要不你把艾草背到你娘那儿去?”
洗衣煮饭烧水都是黄氏夫妻俩在做,艾草得给黄氏。
“我答应唐钝奶傍晚回去的。”她拿出背篓里的艾草,补充道,“你要是想我的话,我明天又来。”
平安:“......”
他焦急地看向李善,李善瞥他一眼,风波不动,“怎么就山长一个人来了?”
“衙门派了人带路,镇上碰到他们,我就让人回去了。”
平安连连点头,他不仅去了福安镇,还去了福安镇临镇,不知早年间何人修的路,直通北边镇子,这次修路,顺着那条北上,能省很多功夫。
见李善不搭理自己,平安记得来回搓着手。
终于,李善结束了和孙山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