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蹙眉,“云妮这人,仗着有几分姿色爱取巧走捷径...”
惊觉自己说多了,李善适时改口,“你是个脚踏实地的姑娘。”
“哦。”
自打聊云妮,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哦’字,李善再看不出她的态度这些年就白活了。
都说农家女没见过世面,最容易糊弄,他碰到的这两个倒是难应付得很。
西州这地方,跟他想象的差太多了。
知道从她嘴里撬不出话,他把背篓还回去,转身时,阳光一刺,他骤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儿的金银花最多?”
离长流村最近的山头,也就这儿才长了成片的金银花,她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长流村人!”他眯起眼,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翳。
“不告诉你。”云巧回眸,瞅向他腰间,“除非你给我钱。”
李善拢眉,目光落到她灵巧跳动的手上,手背上布满了刮痕,长的,短的,深的,浅的。
他看过云妮的手,白皙光滑,称得上纤纤细手,和这双手截然不同。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按向腰间钱袋,“你不受宠,天天进山干活,所以知道哪个地方有哪些花。”
姐妹两感情肯定不怎么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晃晃悠悠走人,云巧竖着耳朵听了一阵,确认脚步声远去,擦擦脸上的汗,拎着背篓回到刚刚站过的位置,继续摘自己的花。
鲁先生是来探望唐钝的,顾大人来是为修路之事,以前这些事吩咐给里长,里长吩咐村长,清点人数开工就行,他这次却是让衙役对照户籍,挨家挨户清点人数,防止人作弊。
随着衙役出现,人们没心思讨论唐钝和云巧了,纷纷紧张地围着衙役说家里情况。
四祖爷回家喊儿媳妇来帮老唐氏烧火煮饭,老唐氏杀了只鸡,半只鸡烧豇豆,半只鸡炖了汤,另外蒸了两蒸屉馍馍。
眼瞅着开饭了还不见云巧回来,愁得不行,进屋问唐钝。
就怕云巧掉河里去了。
“背篓装满她就会回来的,你给她留点饭菜就行。”
老唐氏道,“她饿肚子了怎么办?再说,昨晚守了你一宿,她没睡觉呢。”
提到昨晚,唐钝脸红了瞬。
鲁先生过意不去,“我不该逗她的。”
“和先生无关,她在家就是这样的,一忙什么都忘了。”唐钝望眼金亮亮的小院,后悔没有交代她晌午要回家吃午饭...
“这姑娘倒是实诚...”想到她出去时欢快的背影,忍不住问唐钝,“她怎么在你家?”
唐村长的说法他是不信的。
他和唐钝相处的时间多得多,自认比唐村长更了解唐钝。
唐钝拧着眉,斟酌道,“她奶要卖她去北村,我买了她。”
鲁先生若有所思,“顾大人他们也在,把她的户籍办了吧,小姑娘不谙世事,经不住恶言碎语的。”
唐钝点头,再次抬头看向窗外。
鲁先生知他担心云巧了,日头正晒,容易中暑,他道,“我问问那些衙役可有瞧见她往哪儿去了...”
李善跑到山头找人,已经没有云巧的影儿了,成片的花儿七零八落的,像受疾风骤雨摧残过似的。
他四处找了圈也没找到人。
回唐家,老唐氏说云巧没回来。
得知他专程跑了趟,老唐氏热切地招呼他用饭,“我给她留了饭菜,她回来就能吃的,你们事多,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碍事。”
云巧进村已日落西山了,她背个背篓,胸前抱个背篓,单薄的身子夹在两个背篓间,瞧着可怜得很。
衙役们明个儿还要去其他村清点人数,因此准备在村里歇一宿。
不知谁先看到云巧了,忙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