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待一行人进了三楼厢房,那热闹嘈杂声才小了些。
梁雯眼中露出些怀念,“庙会嘛,图的就是个人多热闹,待天黑上了主街,长街十里挂花灯,那场面才叫一绝。”
许粽儿听着眼中便有了兴趣,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梁雯一一解答后对他风流一笑,“许公子,庙会还有猜花灯的游戏,你若是碰见喜欢的便告诉我,论猜花灯我敢说无人是我敌手。”
曲雁转身去看一直都很安静的齐影,“你喜欢吗?”
齐影沉默一瞬,他对花灯的概念还停留在年节时挂起的大红灯笼,那轻薄的都不用刀划,手一撕便碎了。
“没事,看看便知晓喜不喜欢了。”曲雁捏了捏齐影掌心,他掌心有些凉意,她捏完便将男人手掌捂在掌中温暖,两人在桌下的小动作未被发觉。
齐影坐的板正,可耳根又悄悄泛起红色。
她们来的时辰晚,待用过膳后,魏钰非说要尝尝平江之酒有何不同,便招呼小二将她们的招牌酒各来上一小壶。
左右这顿是师姐请客,魏钰仍记得自己被罚的月钱,要酒时毫不心慈手软。就连许粽儿都饮了几口果酒,只有曲雁与齐影滴酒未沾。
梁雯本想敬曲雁来着,可酒杯都举起了,曲雁竟说她戒酒了,惹得梁雯很是惊讶,分明前两日在梁府时还同饮过。
曲雁看着齐影,含笑轻声道:“他不喜欢酒气,我便戒了。”
两个女人啧啧两声,齐影脸上有些发烫,他垂眸看向桌上饭菜,却悄悄勾起一丝浅笑。
待天色微暗之际,忽闻楼外喧哗四起,推开窗才发觉原是街上正有杂技班子游街,三尺长的火苗被女人从口中喷出,身侧舞狮之人则一跃而起,引来阵阵喝彩。
齐影透过窗户去瞧,他从未见过这些场景,眸中难免有几分好奇,曲雁未看街上场景,只安静看着齐影。
梁雯起身抻了个懒腰,她脸颊有些酡红,可神情却是激动,拿上她那把折扇道:“走吧!前街花灯应挂上了,我们去逛逛。”
平江的庙会确实繁华热闹,满悬的长街花灯,耳边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一行人不多时便四散开,曲雁护着齐影的腰身与他寸步不离。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刚出炉的桂花糕诶!”
“买花灯喽——各位客官看看花灯喽——”
齐影跟着曲雁身侧,神情瞧的新鲜,曲雁掌心微微发力,“若是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好。”
齐影点点头,他今日状态颇佳,甚至隐隐觉得前日或许只是单纯胃口不好,他根本没怀孕。
“你喜欢哪个花灯?”
两人停在一处摊贩前,卖花灯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在笑呵呵将小兔子花灯递给上一位公子后,便转身看向这对璧人。
“小姐与夫郎喜欢哪个花灯,老朽做了几十年花灯了,花样都是新的,回去放上一年也不成问题。”
齐影扫了眼那排排高挂起的花灯,神色有些迷茫,他能一眼分辨出刀的锋钝,却不知晓这些纸糊的花灯除了形状外有何不同。
见他犹豫不决,老人善心推荐道:“夫郎看看这款兔子的呢,这款最受男儿家喜爱。”
齐影看向兔子花灯,想象了下将它拿在自己手中的模样,他握了这么多年的刀,这种贵公子们喜欢的小玩意,与他放一起定不相配。
齐影指尖动了动,低声道:“妻主,我不喜欢,走吧。”
“我夫郎不喜欢兔子,换一个吧。”曲雁似没听见后一句般,目光扫过花灯,最后停在一处上,“可否将中间那灯拿给我看看。”
老人顺着看过去,立刻笑道:“夫人真是有眼光,这灯乃是老朽今日刚赶出来的,就这一盏,绝对独一无二。”
那是一盏缥色四方纱灯,上方镂空未封,里面则放了一盏小小的莲花,瞧着分外精致透亮,比方才的兔子花灯大气许多。
“这个喜欢吗?”
曲雁将它放在齐影手中,后者接过后手僵在半空愣不敢晃动,他今日穿了一身竹月色衣衫,与这盏花灯倒是相配。
“我……”他顿了顿,抬眸看向曲雁,“你喜欢吗?”
曲雁温柔一笑,“喜欢,就这盏吧。”
老人面上和蔼笑着,也附和夫郎与花灯甚是相配的话,在曲雁与齐影走后,他手中握着碎银笑的更是开心。
两人顺着主街一路前行,齐影一直举着那花灯,动作一丝不苟,似乎提的并非花灯,而是一把利剑。曲雁说累了便给她拎着,可每次男人都摇头说不累,握着花灯的手反而更紧。
曲雁为他挑的花灯,他心间很喜欢。
华灯初上,两人驻足拱桥之上,身后人来人往,水面上一盏接一盏的河灯缓缓流过,点点火光愈飘愈远,汇成一条别样风景。
河边有不少人正持着河灯,他们将心间祝愿以此寄托,齐影扫了一眼便看见方才走散的几人。许粽儿正捧着河灯,闭眼轻念着什么,在他身后不远,魏钰靠在树旁恹恹看向河边,偶尔与梁雯搭个话。
在许粽儿放下河灯后,竟又从身侧拿起一个,借着灯火看去,他身侧竟有七八盏河灯等待着。
齐影神色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