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躏过的模样,曲雁这才勾唇一笑,“确实喜欢。”
“你要我侍/寝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在静谧的室内。
曲雁眸子一眯,语气怪异道:“你说什么?”
在许粽儿说出‘药仙谷’三字时,他终于知晓为何曲雁能毫不费力解他身上之毒,又为何她能说出为他再续经脉之话。
齐影对于江湖各派的了解,全来自于他师父口中,他虽不曾刻意了解过药仙谷,但心间对师父的话仍有印象。药仙谷绝非看上去那般独立于世,尤其是那个新换上的掌权人,绝非什么良善之辈,自她上任以后,浮屠楼的药阁已多了七八种毒药。
齐影不知道‘她’是谁,但仍记住了师父的教诲,莫要接有关药仙谷和其他几个多纷争之地的任务,若是碰上她们的人也离远些。他一向很听师父的话,从不掺和那些是非。
结果他前脚出浮屠楼,后脚就摔进药仙谷的窝里。
曲雁看似和善,但也仅仅是看上去,否则方才那个许粽儿不会畏惧她,齐影猜她就是药仙谷的掌权人。
他是对女男之事有抵触之心,但绝非什么都不懂,这么些年下来也被迫看过许多活春/宫。
方才曲雁的举动近似调/情,还有药浴那夜,齐影不知晓她是不是对自己有兴趣,问一问总归没错。省的以后她兴致忽然上来,用些什么法子折腾他,他见惯那些强取豪夺的腌臜事,自己不太想身体力行一遍,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吸引力。
他神色未变,指甲紧紧嵌进掌心,甚至还换了个通俗问法又问一遍。
“你要睡/我吗?”
第十六章
他神情极为认真,曲雁毫不怀疑她此刻若是点了头,下一瞬他便会脱了衣裳去床上躺着。
齐影亦是第一次说这种话,虽面上佯装平静,实则耳根早在发烫。
他觉得自己难得聪明一次,可曲雁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虞,她薄唇轻启,“你想多了,我对自己的病患没有兴趣。”
被如此直白的拒绝,齐影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心中松了口气。他就知晓,自己这身子怎可能会被人看上。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问道:“若我没了利用价值,你会杀了我还是放我走。”
曲雁眉头拧的更深,她知晓许粽儿是个管不住嘴的,却不知晓齐影得知她身份后会是这个反应。
“我怎可能会杀你。”曲雁看着身板紧绷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还是不会放他走,齐影沉默良久,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至少还有恢复武功的可能,他只希望曲雁并非在诓骗他。
曲雁轻嗤一声,似乎看透他在想什么。
“齐影,你想法是一根筋吗。”她自顾自坐下,在看见男人微变的神情时才接着说。
“我从未囚禁你,也未逼你服过毒。费心劳力医治你,结果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人,虽不知你为何对我有偏见,但却令我有些伤心。”说到最后,曲雁语调低下几分,好似真事一般。
齐影看着曲雁哑然半响,面上的无措愈浓,最后磕磕绊绊吐出一句,“我并非此意。”
曲雁抬起头,意简言赅道:“治好你后,去留随你。”
见齐影并未如想象般开心,曲雁指尖捻着那点残存的膏脂,抬起眼皮去瞧他,他果然低声开口。
“为何你一开始不告诉我,你是药仙谷的人。”
“哪有上来就自报家门的道理,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暗卫的身份吗。”曲雁失笑摇头,那双含笑的眸子盯着齐影,“何况被我捡到,不比真被乡野大夫捡到强多了。”
齐影不善言辞,他最擅长的就是保持沉默,再刻意压制自己情绪变化。
曲雁见他如此,舌尖在唇齿滚动两圈,幽幽开口道:“你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暗卫,四五年前我也见过一个,他聪明圆滑,与你正好相反,你可知他是来寻我做什么的。”
齐影唇角一动,好在对方并没有真的让他回话的意思。
“他来寻我制一份假死药,说是受够受制于人的日子,想求个自由身,我当时听着也新鲜,便给他制了那药。”曲雁忽而啧一声,“他至今还欠我银两呢,也不知真死了还是逍遥去了。”
同样的身份,同一种诉求,前者来向她求药时堪称奸诈,而后者离自由分明只差一步之遥,却甘愿从崖边自坠。
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更喜欢齐影这种人。
“我倒是好奇,你当初为何选那处山崖跳下?”
“当初浮屠楼捡到我时,就在那处村口土路旁。”齐影喉结一滚,声音莫名有几分沙哑,“我想,回去。”
他不敢奢求有个家,但也妄图同普通人一般,落叶归根。死在土路旁会惊骇旁人,那处山崖同路极近,近到齐影走几步便到了。
曲雁心中一跳,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日过后,曲雁与齐影的关系竟莫名缓和几分,许是知晓了彼此的身份,两人交谈中再没有打哑谜的时候。
齐影右手木板被拆下那日,他吃饭时竟未反应过来,仍习惯性用左手持筷,看着曲雁面上愈浓的笑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着耳根将筷子换到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