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鳞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不知道谁的梦里。
有个一直被人追着的少年,少年怀里抱着个包裹。
少年腿受了伤,跑起来速度也不快,很快被人追上了。
那被他护在身前的包裹被暴力撕扯开。
白色的小瓷瓶散落了一地。
“你小子真是不识好歹,不就借你两瓶香料用用嘛,跑什么?”
“就是啊,要不是我们家夫人看上了你的手艺,你就是扔在路上我都不会多看一眼,当什么宝贝似的。”
那人打开瓷瓶闻了闻,稀奇道:“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味道还挺不错的。”
旁边的嘻嘻哈哈的笑道:“那可不嘛,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这小子制香的本事一流,街坊里都喜欢。”
少年一直低着头,有人推搡了他一把:“喂,你要不要跟我们混?这次香料就算你孝敬我们的,以后在街坊里混,我们罩着你。”
少年蓦然抬起眼,清鳞心中一惊。
这是……缩小版的沈念深?
自己这是,看到他的过去?
可是他不是大理寺卿吗,怎么以前是卖香料的呢?
清鳞搞不懂了,混得慌。
下一瞬,她就醒了。
清鳞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一偏头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沈念深的马车上。
此刻男人正对着蜡烛的微光翻阅卷宗。
相较于梦里,容貌长开了,除了俊美,还多了一丝冷漠。
拒人千里之外,应该就是这种感觉。
他的目光移动,落在了清鳞脸上:“醒了?”
清鳞闷闷的点了点头。
自家这小人类,小时候没少被人欺负啊。
怪不得,怪不得养成了现在这幅爹不疼娘不爱的样子。
嗯?好像还真没见过小人类的爹娘吼?
沈念深问:“在想什么?”
清鳞便也就张口答了:“在想你为什么不跟爹娘住在一起。”
她是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爹娘在何处,别的妖可是几百岁了还赖在爹娘身边呢。
看得她不知道多羡慕。
沈念深神情一滞,移开了目光:“不在了。”
哦这样,清鳞点点头,安慰:“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小白团子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烛光下一张小脸没什么血色,脸颊上还粘着不知道哪里带上来的草屑。
沈念深伸手,替她摘了下来。
又在耳后发现了一处细小的已经结痂的伤口,于是他的手就停顿在了那里。
清鳞觉得有些痒,眨了眨眼。
沈念深拇指在那伤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小孩。
“这是怎么弄的?”
清鳞茫然:“嗯?”
沈念深猝然回神,有些仓促的收回了手。
清鳞自己伸手摸了摸:“哦,这个,估计是哪里的草刮的吧。”
“你是女子,该多爱惜自己的。”
清鳞不在乎,但对于自家小人类的关心,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拉过沈念深小案几上放着的纸笔:“那些不重要,来先看看这个。”
清鳞想把自己在幻境里看到的人画下来,但老半天也就捣鼓出个四不像。
她有些讪讪的,看向沈念深:“我知道那凶手长什么样了,但是我画不出来。”
沈念深垂眸看她的话,伸手拿过笔,在上面随意勾勒了几下。
“这样呢?”他问。
清鳞一看,果真好了不少,至少有个人样了。
“这个眉毛,眉毛再高些,然后这里。”她点在右额角:“这里有个伤疤。”
“嘴角向下,很凶,鼻子扁平。”
沈念深照着她的话一一修改,很快画出了大致模样来。
清鳞一看,还真有七八分相似。
她高兴的拍了拍沈念深的肩膀:“真牛,好像。”
沈念深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些许。
“还有个是女人,胖胖的,我眼熟,可能见过,这个就不画了,我们明日直接去找。”
“能找到?”沈念深不明白:“你这是,用了什么法术吗?”
清鳞第一次在他嘴里听见法术这个词,不过也是,他自己被妖怪纠缠了这么多年,不排斥这些神神鬼鬼的倒也正常。
“算是,不过不能跟你细说,是我们那一派独家秘籍呢。”
沈念深便不再追问了。
“这些人估计都是给自己家里人续命的,明天找几个市井流窜的小混混问问,一下子就能知道谁家出了什么事儿。”
清鳞犹豫了一下:“就是这……”
沈念深看向她:“嗯?”
清鳞凑近些:“就是那个太子,今天来的那个,他什么来头啊,皇上信鬼神吗?”
“怎么问这个?”
“就是他身上,有点奇怪,也像是用了邪术的人,当今皇上有几个儿子啊?能不能是因为要给他吊着命,也让人干了什么昧良心的事儿?”
沈念深放下手中的卷宗,眸色一沉,想到了什么。
“此事不可多声张。”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