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接过去,修长的手指微一用力,撕开信的密封。
“据老犷说,他们已经连着半月在城中见到蛮夷七部的人了,官府却没有半点反应。”
沈念深沉默着看完了信:“让我们的人扩大范围,去周围几个城镇看看。”
潭城在大黎与蛮夷的边界线上,虽说有贸易往来,但经历了十几年前那场兵败惨案后,各处都看得紧。
能让蛮夷部落的人明目张胆的在城中行走且不设防,不是当地县令动了什么歪心思,就是……
沈念深不愿意去想那个可能,将信在蜡烛舔舐而上的火光里烧掉了。
莫屿一咬牙:“大人,首辅和将军的案子的确要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当下还是要保重自己。”
他不叫沈念深公子,就是抛弃了从小到大的主仆情谊,只作为一个下属来进言。
“若是,若是边关已经饿殍遍野,那京中不用兵又能抗住几时?”
莫屿的语气悲切:“到了那时,皇上无将可用,您又升得这般快,难保不会想到您。”
沈念深摆手:“日后再议。”
莫屿不肯,他看着沈念深的眼睛里尽是恳求:“大人,你难道还想落得与将军一样鸟尽弓藏的地步吗?!”
“大人,算是属下求您,这次的案子,让那慕长风去办,您千万不要出头。”
莫屿额头磕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逐渐有了丝丝缕缕的红。
像是一团绵软又决绝的线,缠得沈念深呼吸不过来。
飞鸟尽,良弓藏。
他怎么不明白。
但是时间,他来不及。
他需要权力,他需要往上爬。
他得往上爬。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
父亲,他的父亲。
他做不了那个孑然一身的沈念深。
他被束缚住了,依旧是个低到尘埃里的红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