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鳞有些纠结。
若说之前还有些事不关己的状态。
那现在这人已经死到她隔壁了,再不管就说不过去了。
就是现在案子僵持住了,她在犹豫要不要动用自己的能力。
作为一只大妖,又是锦鲤一族的,清鳞多少有点逆天的本事。
就比如能给身边人带来好运。
再比如她的看家本领:泡沫幻影。
能重溯一段时间内的倒影。
等于用手段偷窥已逝去时间里的某一段画面。
有违天道,用起来也就,伤元气。
林九娘挑帘走进来,往清鳞手边放了一叠桂花糕。
外面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官府留了两三个人看守。
因着这一出,醉香居中午的生意也没做成。
林九娘索性叫人关了前面的门。
她伸手抚平清鳞皱起的眉:“愁什么,要与我说说吗?”
清鳞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收,严肃起来:“下面我说的话,九娘你一定要记牢了。”
林九娘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来。
“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晚间睡觉,我尽量都待在家里,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就多安排几个人在外间。”
“窗户啊后门啊什么的,夜间一定要堵死了。”
林九娘听得心惊:“竟这般厉害吗?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害人命的江洋大盗。”
清鳞摇头,往日的嬉笑神色一分不见。
“我怀疑是有人在用邪术。”
林九娘欲言又止。
“世上所生之物皆有气运,月圆时最为浓郁,但月圆时邪气也最旺盛。”
“前几天我与你谈论沈念深沈大人的时候,中途跑出去,见到的是一具垂髫小儿的尸身,右臂皮肤被人活剥了。”
林九娘手中的帕子随着风飘落。
清鳞给她捡起来,递过去,叹了口气。
“别怕九娘,有我在,至少不会让你有事儿。”
“再加上昨日,我昨日本是跟沈大人去元城查小儿的案子,结果在那夏氏偏宅里看见了与刘妹妹一般无二的女子尸体,还都是午夜,又都是少了头发少了绣花鞋的。”
“不让人怀疑都不行,偏生我又看不出一点妖气。”清鳞说着说着,自言自语起来:“不应该啊,就算是人为,那死者也该有怨气才是,我怎么什么都没瞧见呢?”
林九娘面色煞白,清鳞以为她吓到了,连忙安慰:“九娘别怕,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吓唬你,只是想让你别不当回事儿。”
林九娘面上看着温婉,其实私下里胆子大得很,不然也不能收留清鳞一只妖怪。
林九娘握住清鳞的手,面上犹豫,最终一咬牙,还是说了。
“不对的阿鳞,我未曾与你说过之前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是因为姑嫂实在不仁义,这才来京城自己闯荡,经你这么一提,我隐约记起来,在离开家的那日,也听人说,村头死了个小孩。”
“大家都以为是狼给咬死的,我路过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那右臂血肉模糊,现在想来,倒像是被人活撕了皮。”
清鳞神色一变。
林九娘握着她的手又捏紧了一点:“最主要的是,我离开的第二日,刚进县城,就听县城里都在传,说是城里昨夜死了个姑娘,夜里被人翻了窗进去,直接割喉。”
“怪就怪在这姑娘的鞋不知所踪,当时都传是情杀,那姑娘在外不检点,勾引人家又嫌贫爱富不肯嫁,这才被那登徒子给杀了。”
将这些事情从记忆深处翻出来,再结合清鳞说出的那些话。
即便林九娘再大胆,也有些后怕。
清鳞反握住她的手:“九娘,你愿意把事情再详细回溯一遍吗,这可能对案子有大帮助。”
“当然。”林九娘忙不迭的点头:“我去拿纸笔。”
清鳞拉住她:“不用,直接与我去找沈大人。”
沈念深在大理寺后自己的休息处接待了她们。
因为怀疑大理寺中有人安排的眼线,所以屋内除了莫屿没留任何人。
林九娘把自己的回忆又理了理,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
她这是第二次见沈念深,除了畏惧之外,又不得不感慨,这沈大人,生的是真好看。
那通身的气度,瞧着就不是池中之物。
“所以,时间是十二年前?”清鳞确定了一下。
林九娘点头。
沈念深不说话,无意识的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
清鳞在屋内走了两步:“那么就是一轮?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门道。”
“一轮杀一次,什么样的法事需要这样长的时间?”
“再者,这人数怎么在增加?”
清鳞终于望向沈念深:“大人,岄城十二年前的案子,现在可能查到卷宗?”
沈念深的目光也看向她:“能,但具体留档的是什么,就说不清了。”
“就比如林夫人所说,可能当时记载的就是情杀,一笔带过。”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即便到当地去探查,也难以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又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