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断腿,就是破个相,谢家怕是也能将王氏咬下一大块肉来。
红色的马车帘子轻轻飘动,谢砚只感觉自己一边的肩膀被按住,视野里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精准握住了朝他甩过来的鞭子,那架势实在太过轻松,就像鞭子上一点力道都没有,若不是鞭子甩过来都有破空声的话,围观的人就信了。
谢砚下意识的侧首,就看到带着凤冠,珠链飘起清晰露出侧脸的沈清鸾,而这个时候红色的长裙和霞帔都还没有落地。
似乎连地上的灰尘都没有任何浮动,沈清鸾一手握着鞭子一手从谢砚的肩膀上松开,轻飘飘的落到了谢砚的马前,长长的裙摆和霞帔铺了一地,正红色和金色鸾凤的绣纹,让穿着银红绣满仙鹤的王姑娘觉得刺眼极了。
而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眼前这个据说猎户的女儿,有一副仙气逼人的容貌,让一项以美貌自傲的她倍感压力,仿佛刚才她夸耀自己的话都成了虚假。
“你放手!”王姑娘,拉了拉手里的鞭子。
“鸾妹。”谢砚才刚开口,沈清鸾就抬眼看了他一眼。
谢砚: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沈清鸾抬眼打量了一下骑在马上满脸通红又怒又羞的王姑娘,转头看向反应过来后围过来的十几辆马车,估计里面都是送过来的姑娘。
媵妾是什么沈清鸾还是通过话本才知道的,手里的鞭子轻轻一拽,王姑娘就惊叫着被拉下了马,不过没有大问题,就是摔了个屁墩,然后疼哭了,抹眼泪把自己抹成了大花猫。
“都出来让我看看。”沈清鸾抬手轻轻甩了一下鞭子,奔溃大哭的王姑娘身边就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城门口厚厚的石板直接被抽裂了,原本大哭的王姑娘一下子噎住了,瞪大双眼也不知道是一口气没上来还是被吓得,直接两眼一翻咚的一下砸回了地上。
沈清鸾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转而看向其他十几辆马车:“都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些马车里的姑娘们虽然哭哭啼啼马车帘子也都没有掀开,但其实都在偷偷观察着出头的王家姑娘和谢砚他们的反应。
毕竟王家姑娘哪怕同样是庶女,但是她生母确实是嫡女,王家也是众世家中最势大,更重要的是,这一任的王家主母没有亲生女儿,王姑娘不是嫡女但却甚是嫡女,听说王家送来的这位,她们其实是高兴的,这说明谢砚十分得王家看重,未来定然不会差,嫁给这样一位未来可期的世家子弟,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好出路。
但是事情发展并不如她们的想象,这会儿更是已经把这些姑娘们都吓住了,那块碎裂的石板就是未来主母随手一鞭子抽裂的,北渊城这种北方第一大城的城门石板,你就是万马踏过都不会丝毫损坏,就这样被抽裂了。
这要是一鞭子抽到她们身上,哪还有命在?
见穿着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举起手里的鞭子,姑娘们也顾不得矜持,一个个全都在丫头婆子的搀扶下哆哆嗦嗦的下了马车,沈清鸾看过去的时候,更是下意识的抖了抖,和自己的婆子丫头缩在一起,那样子当真是可怜极了。
“你们是来跟我抢谢砚的?”沈清鸾的声音冷冷清清,眼神扫过的地方,所有姑娘都低下了头,听到问话都不用考虑全部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这回事儿。”
“对,没有。”
“我们是家里送来侍奉主母的。”
“没错,我们是来侍奉主母的!”
“我们什么都听主母的,只求主母不要我们退回去。”
“求主母不要把我们退回去,我们愿意一心一意侍奉主母。”
“求主母怜惜我们柔弱无依,给我们一处片瓦挡风遮雨。”
“求主母收下我们,我们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绝对不敢有和主母抢夺谢大郎君的妄想。”
一群姑娘眼睛还因为刚才哭泣红肿,这时候争先恐后对着沈清鸾表忠心,其中有一个在娘家本来就混的比较惨,这一桩婚事可以说是得罪了所有姐妹硬抢来的,要是退回去八成是死路一条,还要连累在后院的姨娘,所以不但第一个表忠心,说完之后更是直接跪下,双手贴地,整个人弯下腰来额头触到了手背,行了大礼。
以前这样的大礼只对家里的父亲主母和上头的祖母□□母行过,如今做起来也一点不勉强,以前家里的父母长辈掌握着她的生死未来,如今到了这里就是这位谢家的新妇一手掌握她的生死和未来了。
什么世家女的尊严,妾在正妻面前有什么尊严?
她只想为自己争一条生路!
至于谢砚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
后院是主母的天下,有这么一位主母在,男人已经不重要了,后院里谁才是掌权者,从小生活在后院里的庶女们比起嫡女来可能屈能伸多了。
于是随着第一个姑娘跪下行大礼,十几个姑娘纷纷对着沈清鸾跪下行了大礼。
姑娘们跪得诚心诚意,大家只要想到若是被退回家是个什么下场,就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一条生路,若是主母还能给个体面的未来,她们必定以主母马首是瞻,指哪儿打哪儿!
那边王姑娘的婆子和丫头对视了一眼,把晕过去的王姑娘扶好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