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风打算用驴车将东西送过去的时候,谢家送年节礼的马车过来,谢忠看见院子里堆的东西一问,立刻拍胸脯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谢家也要往寺庙里送东西,等等他把这些东西拉回去,送寺庙的时候一起就行了。
容氏一听自然愿意,这样可就省事多了,大过年的不好留人下来吃完饭,又已经过了午饭,谢忠几个也赶着要回城,于是招呼杨嫂和刘嫂两个人把自家过年做的点心卤肉这类的吃食装了满满一盒让谢忠带回去。
谢家送来的年礼里有不少点心果干这类小吃,沈家自家也买了做了,所以也没有打算留着慢慢吃的意思,就直接让杨嫂整理一下,把这些不好放的东西拿出来随意放在堂屋,想吃自己拿就行。
沈华和沈清鸾这对吃货自然是这些小吃的消耗大户,也不知道之前的午饭吃去哪儿了,兄妹俩搬了一堆小吃窝在沈清鸾西房的南屋。
这里之前是杨嫂祖孙和刘嫂的住处,前几日她们搬到了厨房南边新盖的那间厢房去了,这间屋子就空了出来,容氏让村子里的木匠打了一个大门的大柜子,柜子好几层里面还有好些抽屉,专门用来放家里贵重的东西。
平日里柜门锁着,从上到下盖着一块粗布,再顶上放着家里不用的罐子筐子,一点不显眼。
这间屋子不算大,这个大柜子一放就放不下其他东西了,这间房的炕是和沈清鸾里面的连在一起的,平日里也不能放其他什么东西,就被沈华和沈清鸾兄妹俩占领了。
“这里以后可以当起居室,这个冬天我就在这儿读书了。”沈华比起铺了皮毛的竹榻,还是铺了褥子的火炕更加舒适,“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和大哥的房间没有炕?”
一家子一大一小两张炕,怎么他和大哥就没有呢?
“我们小时候就是睡这里的。”沈风进来正好听到弟弟的疑问,知道他对于十岁前的记忆很模糊,于是开口解释,“那时候爷爷睡在堂屋后头,我们兄弟俩谁在西屋后头,爹娘带着妹妹睡前头,东屋是第二年才盖的,本来就是盖了给我们两个大一些分房的时候睡的,炕也打算是要搬进去之前在盘的……对,你应该忘记了,是你自己吵着要睡床的,嫌炕太硬。”
呃……作为一个上辈子生活没有炕地方的人,想要床是可以理解的,再加上这里冬天还没有上辈子冷,要床不要炕还真可能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说起来刚恢复记忆,意识到自己穿越并弄清楚自家大概位置气候的沈华,在这个家里第一件不理解的事情就是,家里居然有炕!
十岁那年的冬天沈华又期待又害怕,期待是对冬天烧炕的好奇,害怕是也不知道会冷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他习不习惯。
结果:就这?
就这也值得盘炕?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很正常,这又不是上辈子有很多取暖手段的现代,这个时代只要有心人愿意推广,火炕在南方流行起来其实也很正常。
沈风也上了炕喝了一杯热茶,跟着弟弟妹妹磕了两粒瓜子后,就给他们讲旧朝萧家的开国皇帝,以前他只觉得听这位开国皇帝的发家史犹如听神迹,如今再回过来看,这位开国皇帝八成也有些特殊经历。
“玉米,红薯,土豆,辣椒这些都是那时候传过来,远洋航海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当然火炕也是,香料虽然依然贵,但也是从那时候才开始用来做菜的,以前那就真的只是香料和药材。”沈风顺了一些他曾今读到过的旧朝开国皇帝本纪,“至于其他方面倒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女子可以随意出门,家奴不得随意打杀,商户匠人也能考科举应该也是。”
毕竟在太元之前商户匠人都是贱籍,只有良民才能读书识字,但考科举还需要人推荐,整个朝廷九成官员都是来自大大小小的世家。
那时候的女子哪怕是在乡下也不能随意出门,更别说大户人家了,像现在一样外出逛街做活更是天方夜谭。
而那时候的奴籍也是很严格的,一旦入了奴籍那就再没有放良这回事了。
现在的奴仆虽然也算主家的私人财产,但是有明确规定奴仆伤亡是要到官府报备的,奴仆买卖也只能走有凭证的官牙,杀奴虽然不会死,但是要赔一大笔银子还要坐牢,严重的还要流放。
本纪上说皇帝说:虐杀生命,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命都是恶鬼所谓,谁家要是养出这种恶鬼,让旁人如何安心生活,人生在世世事无常,你是想跌落深渊后被恶鬼□□,还是能有机会重新爬回来?
当时太元刚立朝,站在朝堂上的世家大族不少,但是在战乱中跌落淤泥的世家同样很多,而世家之间沾亲带故的也不在少数,谁也不想看着过去的亲眷为奴为婢被人随意掌握生死,再说唇亡齿寒,这些人的今天谁说就不能是他们的明天。
开国皇帝手里握着军权,还有那么多例子在眼前,再说随意打杀虐待奴仆,本来有规矩的人家也是不允许的,只是把这些默认的规矩直接白字黑子落在律法上而已。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后面同样因为战乱人口锐减,青壮更少,那么女人不出来抛头露面怎么办?百姓全都关在家里等着饿死吗?
同样的原因,基层小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