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缩着瞳孔,不可置信地僵住不动。随后用力拍打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拍打额头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尤为突出。
床帘骤然被人掀开。
“大人,您醒了?”侍女出现在帘子前。
叶宁支起上半身,看着站在床前的侍女,旋即扶额。
“大人,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叶宁急速整理好情绪,然后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我之前不是中了毒,已经……”
侍女惊恐,“大人?您中了毒?您何时中了毒?”
叶宁脑子混乱起来,当时她中了毒,七窍流血,侍女就在她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她中了毒?
以及,她不是中了毒死了,回到现代了,怎么现在又……穿回来了?
叶宁脑中一片混乱,侍女满面惊恐,“大人,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等等,”叶宁拦住她,“我问你,我之前吃了蜜饯,中了毒,你当时就在我旁边,你刚才怎么说我没中毒?”
侍女愣愣的,迟疑道:“大人,您……您是不是做梦了?您什么时候吃蜜饯了?也没有中毒啊。”
叶宁脑子里更加混乱,没吃蜜饯?没中毒?
“大人……奴婢去叫太医……”
“怎么了?”一道柔和的女声传过来。叶宁向前望去。
穿着绣衫罗裙的妇人缓步走近。叶宁怔怔望着她。
“宁儿,怎么了?”沈秀坐到旁边。
“娘……”
“嗯?还没睡醒?”沈秀摸摸她的脸,“快些起床吧。”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走进来,“夫人,太后娘娘那边来人催您了。”
沈秀颔首,对叶宁说:“之前给太后做的寿服出了差错,我得赶紧去看看,你快些起床,让你爹爹给你做些朝食。”
“太后的寿服出差错?”叶宁记得,太后六十大寿,她娘做的寿服出了差错,她迟疑问道:“太后是……六十大寿?”
“当然是六十大寿。”沈秀皱皱眉,“宁儿,你今天怎么回事,没睡好?”
叶宁扶住额头。太后六十大寿不是早已经过去了。她的思绪更加混乱,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做梦?
她冷静些许,是在做梦吗?她立即掐了一把大腿。
不疼。
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陡然回归原地。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原来是做梦。原来是做梦。
“宁儿,你快些起来,娘这就去了。”沈秀侧身就要离开。叶宁抓住她的手腕。
“宁儿?”
叶宁盯住她,眼前的妇人,养育了自己二十八年的妇人,她是她的亲娘,和她在现代的母亲一样,都是她的亲娘。
可是自己被人下毒害死了。她无法再见到沈秀,无法再报答她对她的养育之恩。还有她的爹爹,她曾说过,往后每年生辰她都会给爹爹做一个蛋糕。然而她已无法再兑现承诺。
她死得那样突然,甚至来不及和他们好好道别。
“宁儿,你哭什么?”沈秀忙揽住她的肩膀。
“娘,你能不能别走。”
“太后那边……”
“你让人回个话,就说我有事,太后不会怪罪的。”
太后爱吃她的手艺,很宠她,若她有事,太后不会怪罪。
最后沈秀没有离开,叶宁抱着她,“娘,我想你了。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天天都在见面,怎么还想我了?哭什么?”沈秀摸着她的头发。
“爹爹呢?”
“他在练刀工。”
叶宁下床,“我要见爹爹。”
衣服都来不及穿,叶宁往外跑。
“宁儿,快站住,你还没更衣!”
侍女快速拿了衣裙追上去。
叶宁快速在走廊上奔跑,她怕跑慢了梦就醒了,她至少要在梦里跟娘和爹爹好好道个别。
穿过九曲回廊,叶宁抵达厨房。一进屋就听见刀在案板上的哆哆声响。
灶前,叶玉山系着围裙,戴着帽子,拿着刀快速地切着菜。
“爹爹……”
叶玉山回过身,胖胖的脸上有细微的汗,“宁儿你起了?怎么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没穿好。”
叶宁冲过去,直接抱住他,“爹爹。”
“爹爹身上脏着呢,快些让开。”
叶宁不放。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沈秀走进来,说:“今天宁儿也不知怎的了。”
叶玉山拍拍叶宁的背脊,“是不是身体不适?”
“没有。”叶宁闻着爹爹身上熟悉的油烟味,哽咽了几下,说:“爹,娘,我要给你们做蛋糕。”
“我和你娘生辰已经过了,做什么蛋糕?”
叶宁没再说什么,她退开,吩咐下人去准备做蛋糕的食材。
爹娘如今是四十四岁,如果有时间的话,她想做五十六个蛋糕,往后每年的蛋糕都给他们做好。然而她怕突然梦醒。因而她只打算做一个蛋糕,快速做完。
将打好的蛋白霜和蛋黄糊混合,搅拌成蛋糕糊,搅拌蛋糕糊时,叶宁时不时看一眼爹娘。生怕他们突然消失,生怕自己突然梦醒。
松松软软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