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狐疑地看向老者,“这种事情,你出钱不就可以轻易办到吗?”
財津歩摇了摇头,“似乎能进船长室的只有女人。”
什么意思!
叫她去出卖肉体吗?她又不是妓女!
玲子愤怒地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你!!”
“到了我这个年纪,皮囊还有能用到的时候吗?”財津歩平淡地抬手,示意佣兵头领将玲子放开,“算是老一辈人给你的忠告,趁年轻什么都可以多活络,有什么不用才叫吃亏。”
玲子羞愤得脸色赤红。
但即便她很想认为自己的尊严无价,现实也不会允许。这次拒绝保住了,但或许数年后落魄时,会便宜给踩上来的野狗。
既然结局终归是那样,最后也就只能选择高价时卖出。
“那么,等待你的消息。”
財津歩笃定了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环顾着看向其他的人,忽的发现什么有些吃惊地笑了下。
众人的议论大多围绕着死去的舟茂警察,只是水倉隐隐感觉他们似乎在相互提防,聊天也像是打探,如同在确认某种猜测,却不愿过多提起自己的事。
他观察了下杯中湛蓝的酒液,感觉像是烈性威士忌之类,只是刚准备放下顾虑喝一杯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照例地悬着什么,如瞳孔般藏在酒液里混沌不清。
“这是什么?”
他抬头问向船员。
“乌羽玉的干片。”
似乎还是上次那个人,他微笑着双手合拢道,“一点微不足道的调剂品。”
不,你们的调剂品从来都不微不足道。
水倉默默想到,上次的曼达花酒就让人兴致奔放、穷奢极欲,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
他向浜畑征询,只是浜畑自从剧院出来后,便如同服装店里的模特人偶一样呆滞,问话后许久才会回应。
浜畑抬起头,朝水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浅尝后道:“美洲荒漠的一种仙人掌,曾被阿帕奇人、惠乔尔人当成圣物来举行沟通神明的宗教仪式,并会取其最鲜嫩的地方作为圣餐,同样有致幻性。”
水倉不太清楚他一直以来是不是胡诌,于是看向船员。
船员脸上微微地有些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水倉感觉脑袋转不过来有些发愣,这家伙如此地其貌不扬,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码头上下货的生意人所应知道的知识范畴,除非他有时会上船远洋跑。
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准,他隐隐坐实了自己的猜想。
“不藤先生。”
听见靠近的喊声,水倉回过头,下意识地和伸过来的手握住,但随即脸色便是沉重下去,盯着这个一身骄矜之气的老者。
他没有仓促地将手抽出,而是笑脸相迎道:“我姓水倉,您找错人了吧。”
財津歩嘴角微扬地端详着这个鬓发渐白,身材健硕得不像是要步入老年的男子,其神色变化也被他收入眼中,果然是他啊。
不藤敬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如果说谁是天生的坏人,或者适合坏人这一行的话,其很明显就是。
“是吗?我有没有找错人呢。”
財津歩笑容很玩味,“十几年前有过交集的,再小的人名,再模糊的面孔,我可都记得很清楚。”
如同一声霹雳炸响在耳边,水倉的脸色骤变,眼睛亦是被惊惶撕裂开,一时间找不到焦点。他努力地平复着愈发急促的呼吸想要辩解,想要甩开对方那滑冷的手否认,但都无法做到。
“不藤?”
未梨注意到水倉桑的反常,浮现出困惑的神情,向老者确认道。
財津歩注意到他们挽着的手臂,呵呵一笑,另一只手拍了拍满头冷汗的水倉的肩膀,“唔,也许是我弄错了,老人嘛,有时连自己老了还是年轻都分不清,的确会混乱。”
“不过我是觉着背影眼熟才过来的,都说老马识途,这点肯定不会错,我和水倉先生肯定也见过不少面,或许是要好的友人。”
他慢条斯理地道:“这点得由水倉先生来提醒我了。”
水倉目光阴冷得如同刀子一般扫在財津歩的身上,他不记得记忆中有这个人,也不想再回忆过去的事,但他看了一眼抬起好奇目光的未梨,他不得不承认。
万一对方紧跟着揭开他过去做过的事,让被黑道逼着去陪酒还债的未梨、对那种戏剧入迷的未梨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感觉天地都黑暗起来,不敢再想。
他声音嘶哑地道:“可能是见过一两面吧。”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将未梨的手从手臂上抓下来,勉强挤出笑容道:“未梨,你和浜畑先生先待在这里一会,我去和这位老者重逢一下。”
“欸?”
未梨还未回答就看着他们走远。
到了墙边的时候,水倉的脸色重新变得阴沉,“你是谁?我不记得有什么叫不藤的人,有什么事也不要再找我!”
他丝毫没因眼前的是老人而有所顾忌,老男人打老人天经地义,他攥起了拳头,“不然!”
“不然?”
財津歩没有多少表情地看着他。
水倉忽的意识到有什么阴影投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