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是指望不住了,我出去逛逛。”
伴着修的声音飘落门被带上,沐子依然趴在榻榻米上看着漫画,似乎对于身后的事一无所知也并不关注。
修出门后表情一下便急切起来,脚步声也带上了焦躁,他就像是故意在山谷里大吼的野兽一般,重重地警告似的回荡在走廊里。
他的表情也很明显,眉头皱缩脸庞绷紧,眼神即便是扫过门牌号都很锐利,一副别惹我的表情。
自从那场失败的临时会议之后,公寓里的住户进出之际倒依然会向他打招呼,只是接踵而至的便是和结伴者间的窃窃私语,小滝創也开始明晰地和他若即若离。
露央沙的话让他有些动摇,他开始思索究竟是追索那唾手可得的五千万円还是走出灰色地带,在接受委托的时候,道德的界限总是由他来估量,可这一次,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酒精再加上金钱的后果。
但即便是动摇也不是容易的事,这棟公寓里的住户手拉着手,仿佛即便是落水了也要一起去死,或者说,在意识到办案刑警失踪的中野警察署面前,他们依然保留着一丝幻想。
他倒是注意到了哪些人蹬着腿在极力求生,那些人看起来既悲哀、可怜又可恶到让人狂怒,就像是一串细线上吊着的已经落水的蚂蚱,任由另一头的人提着线,从容地看着波纹荡开的水池,想松手时就松手。
沐子说的倒是没有错,一切的确只是时间问题,和凶手比耐心,注意更多人落水。但这对于没有被诱惑的她们已经做到最好,但接受了诱惑的自己却是良心不安,他甚至希望凶手聪明一点,不要再挑起凶案,安享这暂时的和平。
各种杂念混在心头,修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犹豫再三后,他下了楼来到404的房门面前,按响了门铃。
一樹开门后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逝,他警惕地打量着修:“这件事情不用再谈了,居民会的事是大家一致的决定。”
在其将要合上门时修连忙扒住门边,讪笑着道:“不能谈谈吗?我完全能理解樹先生您那保护大家的想法了,不过对于公寓外的凶手您怎么看?”
一樹怔住,只是睁大了些眼睛。
修忽地发现其前几天还是半灰的头发此刻已经尽数灰霭,仿佛一瞬间跨过了花甲之年的界限。不仅是八字纹更加明显,那曾经平整的皮肤也是略显松弛。
看来公寓里接连发生的事件深刻地影响到了鉢嶺一樹,需要袒护其他住户的责任或是罪孽似乎快把其给压垮了,如果话题和时机寻觅得巧妙的话,或许会有可乘之机。
果然一樹反应迟缓地问道:“公寓外的?”
修搓了搓手,一副无害的表情:“您不是相信案件不是这里的住户所为吗?那么我们来找下公寓外的犯人怎么样。”
一樹眉头皱紧,又要关上门,修连忙扒住门边,“好好听我说!”
“就以早织小姐的意外来说,在走上楼梯时,很明显是没有看见杀人装置,但在下楼的时候却出现了,这说明什么?”
修自问自答地道:“这说明是趁着居民会的时间,凶手将装置布置好的,而这时住户们全部在顶楼的花园开会,这不正好说明了住户的大家都是无辜的吗?”
见到一樹有些动摇,他加了把力道:“还有那通电话,也是在住户们全都在场的情况下,有人挟持着莲君从外拨打的,这一切都是证明有人深藏着的有利证据。”
一樹忽地惊恐地大喊道:“我和你的话已经结束了!”
修却是皱紧眉头,以比他更大的音量吼道:“樹先生!”
“您不是想要想保护公寓里的大家吗?您难道不是一个正直的人吗!但现在?实话说吧,您根本不相信公寓里的住户,您只是在逃避!连踏出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警察和记者成批地涌入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您想保护的一切全都会毁灭!或许我等到那时再找到您比较好!?”
一樹被他的气势所摄,一时间满脸大汗地向后跌坐到了地上,“出去!出去!”
鉢嶺太太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平静走向门边瞥了修一眼,似乎是要将门合上。一樹却突然改口道:“请他进来吧。”
太太同情而爱怜地看了丈夫一眼,“瞧你这老顽固,终于开窍了吗?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去做,我去给你们倒杯酒,好好聊聊吧。”
在修进门后,一樹紧张地探出头左右看了眼走廊,然后将门合上。
修此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双手合握着,向内按下了一根手指。他回过头,只见到一樹一脸忐忑地走向他:“我让你进来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清楚。”修点头示意道:“我现在完全是和您在一边,您现在也是在我这一边,让我们看看我们能完成些什么事情。”
“你的那些同伴,她们和你想的一样吗?”
一樹凑近脸,一副什么都想看明白的紧张样子,“她们长住在了石林桑的家里,逮捕了江角桑,想要为难松並女士,现在又想逼迫古牧女士,莲会怎么样她们也不管。”
他手指重重地一落:“这栋公寓里的住户,我们大家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是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