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
沐子目光落在一直都很从容的店员身上,精神一下有些恍惚,惊喜地道:“沙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让凶手露出马脚了,这是拆线团。”
露央沙困惑地也瞥了店员一眼,“线团?”
“没错。”
沐子拉着她往外高兴地飞奔,“只要把线头找到,剩下的就能顺畅地扯出,啊,水落石出。我之前的想法太独立了,因为我们不是一直查着单个的案件吗?”
她转过身,颇有些手足失措。
“但这是一个杀人公寓,每家住户之间是有联系的,每个人的行动都会对接下来的事情产生影响,而这影响也会进一步产生新的影响,事情有可能不是有预谋的。我们只是缺乏信息,很多不合理的事情或许在暗地里合理。”
她激动地一合手:“嚯啦!杀人,教唆杀人,借刀杀人,秘密,就像是自然涨伏的潮汐一般!”
一般的人恐怕会完全不知道沐子在说些什么,露央沙却和她心有灵犀,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就像是潮汐的产生是因为天体引力,那一系列动荡看似难以捉摸,其背后也是有幕后推手,也就是线头。”
“我们与其在缺乏信息、且住户毫不配合的情况下去寻找杀死満井俊亦或是石林的凶手,不如从全局的角度考虑谁可能是最后的获益者。”
“这样看来,我们对于公寓的楼主真夕子一直没有关注,的确有些缺失了。但是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沐子点头道:“明天就是居民会,所有的公寓住户都会参加,我想从那时开始打断凶手的从容。”
她凑头在露央沙的耳边轻语了两句。
露央沙吃惊地看着她:“坏女人。”
“坏沙酱,不许这样说我!”沐子抗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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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天气相当清朗。
顶楼之上,亦有微风吹拂,花香被聚拢在这暖和的空间里,和下午茶的香味混合在了一起。那些精致的椅子上和以往一样依然是座无虚席。
奈绪在座位上倾前了身子。她双手倒是放在腿上,不过那双眼睛既水灵又睁得很圆,和嘟起的嘴巴一样都带着笑意,“我说没事吧,大家!都到这种情况了,还有心思开居民会吗?”
“啪!”一樹忽地站起,认真而愤怒地拍了下桌子,语气加重地道:“就是因为这种情况,才更加有必要开居民会!”
“会长!”
奈绪吃惊地一捧脸,随后迎着他摊开袖子,仿佛在上空描绘着什么,“那正义感都快溢出来了哟!”
“真的是非常抱歉!”
一樹似乎为自己的举动懊悔不已,鞠躬后坐下,有些不安地揉着自己的手背。
振津太太将身子倾向内村博小声说道:“听说就是因为这过度的正义感啊,樹先生才被提前退休的。”
内村博“诶”了一声,只见一樹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话,转过头来盯了他们很有一会,但是嘴唇耸动着最终也没有辩解出什么。
早织小心地环顾了大家一圈,声音温柔而小声地道:“我觉得樹先生的想法........居民会还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和住在一栋楼的大家碰面........该怎么说呢....”
她稍微只是做出倾向地偏了下头,“........感觉稍微有点安慰,在这种情况下........”
一樹感动地望向早织,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高兴。
听到早织的声音,在手机上忙些什么的古牧意外地抬起头,“早织小姐,你竟然来参加居民会了啊,那么管理员呢?”
“哟西!”
管理员笑呵呵地从一旁举手道啊:“在这里。”
“那不是江角先生的位置吗?”古牧脸色上更加吃惊,“江角先生呢?”
端庄坐着的老太太捂嘴“嗬嗬”高声笑起来:“古牧桑可真有趣呐!”
振津太太倾前了下身子,隔着桌子严肃地对小滝阳子道:“老太太,我并不觉得古牧女士刚刚是在开玩笑。”
说完她还有些烦躁地“咦呃”了一声,将头扭向了一边。
老太太怔了怔,看向古牧:“啊呀,难道说古牧桑你还不知道江角先生被警方带走了吗?”
“带走?”
古牧这才放下依然在工作状态的手机,瞪大眼睛,“带走是什么意思?”
“通常意义上,说的清楚一点,我们称之为逮捕。”在桌子另一端的有些干瘦、头却微大的男人忽的开口,语气有些不满,“那家伙毕竟是杀人犯。”
古牧吓得身体一颤,手缩到嘴边,尖声道:“杀人犯是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不是播音员吗?就这点理解能力?”男人回以一个白眼。
“中牟先生!!”
一樹忽地又站起来,瞪着他道:“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吧,对于这里的住户,对于住在这里的大家,这家伙,那家伙,混蛋,还有老太婆,这之类的称呼通通都不能用。”
他向下按着双手,“名字后要好好地加上桑才对!”
中牟一只手臂向后搭在椅背上,瞥着他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