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你是谁!”
沐子奋力地伸手试图将这灰色人影脸上的面具给撕下来,但回应却是狠狠掐住脖子的手和终于落下的重物。
掌心尖锥般的疼痛使得沐子大汗淋漓地疼醒,不过醒来时她却依旧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间,静而无声。
斑驳的墙面和倒塌散落的家具将她环绕,带来了一种余悸之中的孤独。
她不由得呆呆地凝视着地面上的人形轮廓,就和那沉默死在榻榻米上无人问津的老者一样,那是一片人最后所能留下的污痕。
岚斗注意到学生的状态有些不对,提醒道:“你现在所见到的场景已经经过了整理,如果是案发时的现场的话,会更加惨烈。”
“侧写师的难题不在于线索取得,而在于处理自己的心理问题,我们是纯粹的容器,会承载受害者、凶手的七情六欲甚至是人格,所以一定要知道自己的界限在哪,不要勉强自己。”
沐子捂住喉咙咳嗽了数声,有些慌张地从房间里跑出去,来到准备室里的洗手台前。
“怎么了,五百川君,第一次?不太适应?”
守在外面的两名刑警笑了笑,声音和那落下的透明水液的哗哗声响在一起,就像是很多人的窃窃私语在飘荡。
“慢慢的就会习惯的,想大叔我当年的时候.............”
沐子咬着牙闭着眼睛,很想叫他们闭嘴,但又为心中不属于自己的这份暴戾感到吃惊和惶恐,她匆忙脱掉手套,将炙热发痛的掌心浸入和余烬一起浮起的昏黑水中。
哧.........
痛苦随着凉意褪去,她颤抖着的肩膀也松弛下来,得以舒了一口气,只是从水面下抬起的手上除了污浊外,还有一只只水泡,就像是大大小小的眼睛。
她忍痛将手冲洗干净,并接水服好药物,重新将手套带上。
再回到榎木洋子的办公室时,露央沙和岚斗老师已经找到了一些新的罪证,正在对着光进行审查或是翻阅。
“从知道她写日记起我就猜到这是一个内心活动丰富的女人了。”
岚斗有些喜悦地对着沐子扬了扬书本,里面夹着一枚半焦的书签,最令人瞩目的是那扉页上黑色的钢笔字迹——“为十七岁夏川君天空的献礼,洋子”。
在这串笔迹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倾斜的花体A,以及24的小数字。
露央沙有些意外,她原本推断榎木洋子的病人应该是前暴力犯,沖増一辉,没想到竟然是夏川聡。
她很快调整过来思路,若有所想地道:“看来榎木医师的确完成了和病人关系的改善,这本书或许就是在案发前的4月24日,也就是夏川聡的生日当天,赠予给他的。”
“问题在于,既然是礼物,为什么还会摆在榎木医师自己的书架上。”
岚斗微笑着回答道:“那就要看这是一本什么书了。”
露央沙不能理解这和什么书有什么关系,直到她瞥到了书脊上的字样,白夜,剩下的拼写模糊不清,但并不难猜,这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她陷入了沉默,这本不同寻常的礼物忽然揭示了一个意外世界,一片所有人都无法预想到的光景。
她过了一会才迟疑道:“是情杀吗?”
岚斗扫了扫书页上的灰,又将书翻到书签的位置,诵读道:“冗长的黑暗中,你是我唯一的光,从来没有太阳,因为你替代了.........”
“好了,够了。”
露央沙揉了揉眉心,岚斗也笑着将书啪的一声合上。
他说道:“不过现在尚且不能贸然断定,因为我们仍然无法判断死者的身份,而鉴定科给出答案,恐怕要在一周以后了。”
“将时间拖长很不利的吧,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而且这个猜想还不一定正确。”沐子凑过去道:“不过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尝试证明答案,老师。”
岚斗意外地看向突然出声的沐子,“怎么证明?”
沐子眼眸笑得如类弯月,按了按贝雷帽的帽檐,伸手道:“那就要借老师您的手提箱一用了。”
学生小狐狸的心理被表情出卖得毫无遗漏,不过岚斗还是想看看她究竟能怎么做,所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将手提箱递给了她。
沐子双手一沉,有些意外老师竟然是提着如此沉重的工具作业的,不愧是她所向往的追名逐利之辈。
她提到桌上打开,只见皮箱内的凹槽里,契合着外表光滑的大小精巧工具,以及各色化学试剂。
在法医还没有集体出世的年代,那完全是侦探的天下,而其中有一人便开创了系统的办案工具,那便是英国贝尔纳德爵士,以及他的谋杀包。
不过到现在,二十一世纪,没有转职去调查婚内出轨,而是凭借着侧写术以及专业手段将刑警卷得死去活来的,岛国就只有老师一个了。
岚斗有些不太放心他珍贵的器材在一个剑道种子选手手中,于是始终用一种秃鹫般的眼神盯着沐子,每当她拿起一件便介绍道。
“向德国研究所定制的袖珍显微镜,用于观察各种断面微观结构,FBI探员的多光段探照灯,人体**、尿液等都会显现出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