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不深,沐九歌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张冰床,以及沉睡在冰床里的金蟾。
千百年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沐九歌心头涌起一股微妙复杂的情绪。
她走到冰床边,低头看着金蟾。
他穿着黑色的锦服,黑发散在身后,双目紧闭,脸颊上还有一道也许是九重雷劫,也许是浩劫里留下的伤口。
沐九歌伸手摸上冰床表面,声音在山洞内回荡:“好久不见了,金蟾……”
她试着将冰床从山洞内带出,但不管用什么武器,都不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沐九歌暂时放弃,转头去找昧火。
它在这里生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应该有办法将金蟾从山洞内带出。
然而当她找到昧火时,它的双爪已经刨平,鲜血淋漓地正在想办法把寒玉床给挖出来。
“你在做什么!”沐九歌快步上前抓住它的爪子,“你疯了吗?!”
“清夜大人需要这张床!”昧火眼眶泛红,哑着声音说:“没有这张床清夜大人撑不了多久的!神坛宫殿里的寒气根本就不够!清夜大人现在沾不得任何灵气!”
沐九歌看着昧火,嘴唇紧抿,良久后她看向寒玉床。
寒玉床放在山洞最深处,四周是冰封的岩壁,入目皆是能映出模糊扭曲自己的寒冰,清夜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待了那么久……
“……我来。”沐九歌松开昧火的爪子,“是我打碎了玲珑塔,所以封印解除,让那些珍兽来了雪山,这是我造成的,所以我来。”
沐九歌将昧火推向身后,将独幽的剑尖抵住冰床与地面的细缝,随后闭上眼。
她要调动体内的灵力和三味真火,让它们融为一体,让火焰更加纯粹,随后进入剑尖,将冰封多年的冰层与寒玉床分开。
昧火看着沐九歌,忽地目光一顿!
它看到混沌的气息忽然出现,缠绕上剑刃,一路攀爬到剑尖,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冰层碎裂的声音。
声音一点点延伸出去,直至冰床与地面的冰层完全分离!
沐九歌睁开眼,看到寒玉床已经可以挪动了,她转身看向昧火,正要开口,昧火却在这时后退了一步,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是碰上了一样极为可怖的东西……
“昧火?”
昧火瞳孔颤抖,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昧火!”沐九歌喊道:“你愣着做什么?清夜不是要这张床吗?你先带回去,之后用灵船来接我们。”
说着,沐九歌就要用同样的办法去将金蟾从山洞里弄出来。
看着沐九歌跑出山洞,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毛骨悚然才慢慢褪去,它缓缓扭头朝洞口看了眼,走向寒玉床,轻声喃喃,声音发颤:“……清夜大人,她、她究竟是什么……”
用同样的办法将金蟾从山洞里带出来,就在这时,一道光影忽然从她头顶掠过,猛地砸在了头顶的山壁上。
沐九歌看了一眼,拖着金蟾朝引魂兽走去。
引魂兽正在叫嚣:“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啊!别看我小,我岁数可比你们大不少!我在沧溟神州横行霸道的时候,你们还是幼崽呢!老子可是引魂兽啊!信不信把你们的魂都给我撞出来,一群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们!”
沐九歌面无表情看着引魂兽叫嚣完后才开口:“结束了吗?”
“啊?结束了结束了……”引魂兽从昏厥过去的珍兽身上跳下来,走过来看了眼,“哟,这不是金蟾吗?啧啧,真惨啊……”
沐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