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虽不知他为何这样着急的要去见南岐的人,可想起那些南岐人临走前交谈时说的话,还是追了出去,在谢江清身后扬声提醒了一句,“谢大人,那些南岐人好似走得是小道,您别走错道了!”
谢江清听见这声提醒,也遥遥对那人说了声,“多谢。”
之后,便只能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了。
静月小院。
这会儿的沈苏苏已经冷静了许多。
她原先差点生出要追上徐淮意,然后死死拦下他的念头,好在外头的雨水很凉,一下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是了,若是她真的这样做,那她在徐淮意面前就算是所有伪装撕了个干净了。
她曾经悄悄去打听过徐淮意最近可有喝抑制心口疼的药,可能打探来的消息都说这些事向来都是由李拂负责的,他们无从知晓具体情况如何。
沈苏苏没敢去跟李拂打听,她知道李拂对徐淮意忠心耿耿有极为警觉,若是她去同这人打听,怕是不仅没法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要被他套了话。
那就麻烦了。
药的事儿确定不了,蛊的情况便更是无从知晓,她只记得当初万俟砚同她说那蛊以这药为食,这药用得越多,中蛊那人便会对她越发痴迷。
到了后头,甚至可能失了神智,心心念念的都只是她一人。
沈苏苏想到这儿,心里更是没了底。
但她明白现在并非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得将前头做的那些事儿留下的痕迹清理个干净才行。
“姑娘,那阿孟……”如诗想起阿孟偷偷溜走的事儿有些担心,“就这样走了,当真不要紧么?”
沈苏苏方才回来的时候如诗就已经同她说了这事了,他们不敢在东宫里头大张旗鼓的去抓人,如今虽知道那阿孟好像就在温凉院,可这大白天的东宫里头到处都是徐淮意的人,哪里敢动手。
也只能等沈苏苏回来之后便将这事同她说了,指望着她能拿个主意。
可沈苏苏听了这话之后却始终没说出个解决之法来,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诗担心会出事,便顶着压力又小心翼翼的的问了一边。
岂料沈苏苏当即发了火,“要紧又如何?我说要紧你们就能将人抓回来么?”
“要你们有什么用,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都守不住!”
如诗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认罪,“姑娘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力。”
其实原先沈苏苏也没打算关阿孟太久,按着她原来的想法,徐淮意怀着对沈昭禾的三分情意虽说不至于让他去将沈昭禾救回来,可肯定会想着将这婢女安置妥当的。
若是他回来了不见这婢女难免会起疑心,沈苏苏不想给自个添麻烦,当然是向将这人直接放了的。
到时候按着沈昭禾所言,直接将人送离东宫便也没法子再碍了自己的眼。
可如今,这事儿全都乱了套。
她留着阿孟也不是,放了也不是,杀了更不是。
不过人家也没给她选择,这人早已偷偷溜了出去,她这会儿发怒倒也不是单纯因为阿孟逃跑,而是事事不顺心如意,又听到如诗这几句话方才将心头那些怒火发泄了出来。
如今听到如诗求饶的声音,她想到自个如今的境地,又连忙收敛了面上的怒火,将她搀扶了起来,“那阿孟是个狡猾的,也不怪你们一时不注意让她给溜了。”
又道:“如今要紧的到并不是她这一桩事,要紧的事得将咱们做的那些事留的痕迹清理干净,这样即便是二妹妹得以回来,殿下信了她的话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那奴婢更是不足为惧,如今咱们也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殿下若是知道这事儿是我做的,你们是我底下的人,自然也没法洗脱得了干系。”
“到时候我好歹能凭着殿下对我那几分情意有条活路,可你们……”
如诗听了这话,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连忙道:“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只管吩咐就是,我们定会好好帮姑娘将事办成。”
这算是表了忠心了。
沈苏苏满意的点点头,“前头帮忙办事的那个小丫头唤作霜儿的,说是你的表妹对吧。”
“是。”如诗点点头,见沈苏苏似乎不相信霜儿,又添了一句道:“奴婢这个表妹嘴严实得很,一向也是听奴婢的话得,即便是到时候查到她头上,她也不会供出什么来的。”
沈苏苏皱起的眉头还是未曾松开,“你可知道她在外头有没有什么比较看重的家人之类。”
光是凭着如诗这几句保证的话,她实在没法子真就完全卸了了防备之心来。
若是从前,徐淮意对她深信不疑那会儿,她倒是可以随心所欲一些,可如今不成了,沈逢程和徐淮意都隐约的向着沈昭禾那边了。
自个做事当然是必须得周到一些了。
如诗一听沈苏苏这话心里一惊,面上也失了血色,“姑娘您……”
“傻丫头,想什么呢。”沈苏苏自然知道如诗的心中所想,于是便安抚道:“我自然是不可能会做出伤了她的家人的事儿来,不过是念着若是霜儿有家人,当她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的时候,提点她一两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