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禾也不是没想过前去照料,可还没见着人就被沈叔拦了下来,只说让她不必去,再问缘由却是犹犹豫豫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见这景象心里也有了数,左右不过是沈逢程根本不想见她罢了。
也是,沈逢程从沈苏苏走了之后便是这般精神不济,说起来这病不是出在身上,而是出在心里,她再凑上去怕是只会让沈逢程心里更是不好受。
于是便也没再为难沈叔,只叮嘱了几句就回了清和小院。
这些日子沈昭禾也再没见过徐淮意,只在偶尔在府里的下人口中听他们说起他在几日之内便破了一起困扰了京兆府月余的案子,陛下龙颜大悦,据说给了不少封赏,话说到了这儿,下人们又少不得会感慨几句,可惜沈家大小姐没能入了东宫的门,然后压低声音说都是那沈二小姐心存妒忌,坏了这一桩姻缘。
沈昭禾只当做没听到,拉着想去同他们理论阿孟回了清和小院。
“小姐也真是好脾气。”阿孟听着那些话实在是气不过,愣是念叨了一路,到了小院还不住的抱怨着,“奴婢已经记着那几个小蹄子的样貌了,下回要是再碰见他们说这种话,定是要撕烂他们的嘴!”
沈昭禾见她说得认真,为了让她不再继续念叨,只好附和着答应下回再碰见必然不会死死拉着她了。
阿孟撅着嘴轻哼一声,摆明是不愿意相信沈昭禾这话,弄的沈昭禾只得再三保证方才算是让阿孟安了心。
二人正说着,管家沈叔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沈昭禾正觉得奇怪,却听沈叔说是自个走后没多久,太子殿下来了一趟,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算是沈苏苏走了,他同将军府有了隔阂,可是他与沈逢程也算是有些师生的情谊,沈逢程如今卧病在床,他来看望也实属应当。
可太子前脚刚走,沈逢程却变了脸色,拉着沈叔让他将沈昭禾叫来,也没说到底为的是什么事,只说快些将人叫来。
沈昭禾听了沈叔的话,又不自觉想起沈苏苏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了。
但也只能先去看看才能知道。
到了院子,沈叔见沈昭禾始终紧皱眉头,便多安抚了一句,“二小姐倒也不必太过紧张了,老爷或许只是想要同您说说话而已。”
沈昭禾怎会不知沈叔这话是在宽慰她,不说如今,便是从前还没有发生那些事的时候,沈逢程眼里也是没有她的,更别提什么同她说说话了,唯一一次私底下将她叫过去,便是同她说让她嫁去南岐那事了。
这回将她叫来,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沈昭禾想着,更是将心悬了起来,勉强对着沈叔笑着道了声谢,又顿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头皮进了院子。
阿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沈叔拦了下来,“老爷屋里的几个下人都被支使开来了,想来是有些话想单独同二小姐说的,阿孟姑娘便不要跟着去了。”
阿孟只得停了脚步,点头应了声“是”。
明明是白天,沈逢程的屋子里却不见外头的光亮,只在案上点了几盏灯,让那周遭稍稍亮堂了一些。
或许是一直关着门窗,里头沉沉的笼罩着一股药草味,熏得人有些头疼。
沈昭禾进来的时候沈逢程没有在床上歇着,而是拿了本书坐在案边的椅子上翻看,沈昭禾皱皱眉,轻轻唤了一声“爹”,没忍住还是劝了一句,“爹既然身子不好,便还是应当好生歇着,何必看这些费神的东西呢?”
沈逢程翻页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将那本书合上,“你可知我找你过来,为的是什么事?”
沈昭禾摇头。
他目光从那本书上移开,又问道:“那你可知,方才太子殿下来过?”
沈昭禾点头,“沈叔来寻女儿的时候,女儿多问了一句,说是殿下来看望过爹。”
“他是来过,也问了我的病情。”说到这儿,不知是沈逢程说得急促还是心里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沈昭禾吓了一跳,急忙倒了温水到他面前,抚着他的后背道,“爹,先喝些水吧,喝些水便会好受些。”
沈逢程喝了口水,又缓了片刻后方才断续道:“他跟我讨你,说……说要你以侍妾的身份入东宫去。”
这话一出,沈昭禾手一软,拿着的杯子顷刻便被摔得粉碎也没有去管,而是颤抖着望向沈逢程,此刻她多希望他下一句话是“可我拒绝了”。
但是没有。
沈逢程下一句话是“我已经替你应下了”。
这话让沈昭禾头部传来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她那样看着沈逢程,没从他眼里看出一丝歉意来,“可……将军府的女儿,便是庶出,又如何能去当侍妾?”
她知道沈逢程心里如同明镜,徐淮意心里怨着她,这回讨她回去也不是为了顾全她的名声,可他依旧是应了就代表他早已默认这些。
所以沈昭禾没说自个在东宫的日子不会好过,只提及将军府的门楣,沈家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嫁去南岐,另一个做了太子侍妾,怎么听都是不合适的。
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话。
“没什么不行的。”沈逢程声音冷得发硬,“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