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先生好雅性,这里空气新鲜,风景不错,羡煞旁人呀。”
这便是两人见面之后的第一句对话。看似牛马不相及,但却分别的表示了两人的心情。曾桐佩服沈傲的本事,沈傲佩服曾桐能屈能伸的心静。
附近的田地之中,此时因为还是冬季,都是荒芜的,也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此,倒成为了两人谈话的清静之地。
这一次便是连雪菲都远远的站着,给足了两人自由的空间,使得他们说起来话来也自在了许多。
“忠国公,老夫已经退隐山林,为何还不放过某,太子所做之事老夫并没有参与,想必你应该心中有数吧。”曾桐展开了凌厉的反击,一幅某无罪,你找到老夫也无可奈何的模样。
曾桐越是这般说,沈傲脸上的笑容越盛。一个人总是喜欢强调一点,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情,就是他在担心和害怕这件事情。所以这就是曾桐的软肋所在。
如沈傲所料,曾桐的确很担心让旁人找到自己,尤其是以前的旧识。
不管怎么说,他曾经给唐信当过幕僚,还是首席幕僚的事情是真实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谓兔死狐悲,太子垮了台,不管曾桐是不是退的及时,他也逃脱不了干系。倘若是朝廷一定要治罪,他可谓是百死莫辩。
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曾桐才要强调这一点,为的就是告诉沈傲,我已经退出朝堂,以后也不会对任何人有什么威胁,我就是一个教书先生而已,即无权也无势,抓我无用。
曾桐接下来又说了很多,但无一不是在强调着这一点,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沈傲给他任何一个回应,他便知道有些话在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他在看向沈傲的时候,语气变得认真的说着,“忠国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找某何事,不妨直言好了。”
“嗯,这个态度才对。”沈傲终于开口,随即笑呵呵的说着,“某说想请曾先生重新出来做事,为某的幕僚,你看如何?”
“嗯?为你做事?”曾桐很是惊讶,他想过很多的可能。比如说想知道太子的一些秘辛,或是说想通过自己去了解其它官员的一些情况。说到底,沈傲就是来威胁自己,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罢了。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想要收自己为他用。
投靠太子,曾桐先是其老师,有师生情份在,加上对方的身份那是极有可能成就一番大业,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这才加入基中。相比之下沈傲算是什么?
一个公爵而已。
当然,这样刺激人的话,曾桐不会去说。他不会忘记,此时自己就在人家的手中,惹急了人家,拉着自己去见官,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眼中的表现却已经出卖了心中的想法。沈傲见之呵呵一笑道:“曾先生,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什么意思?”曾桐一脸的不解。
“为某做事,可给你一个体面的身份,一生不用在这样遮遮掩掩的。要么嘛...”嘴角上扬的沈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聪明的曾桐一定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曾桐当然明白了。这就是在威胁自己,这让他有些气愤,可惜的是他现在就得承受这样的威胁,尽管他不愿,却也不得不低关头,谁让小辫子在人家的手中呢?
无奈之下的曾桐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之后跟着沈傲回到了忠国公府。一路上他都是怏怏不乐的模样,显得极不情愿。尤其是进入到大梁城中后,脸上还明显的出现了焦虑之意。当看到有巡逻的银甲卫在街上行走时,还有意的低下头,似乎不想被人看到的模样。
沈傲强迫了曾桐,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就是一个国公身份而已,无法像是前太子那般虎躯一震,便让他人跪地拜服。而曾桐又真的是有本事的人,为了爱才他也不得不用些强制性的手段。但沈傲相信,只要曾桐跟了他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真的归心,毕竟他与太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以诚待人,而不是只是简单的利用人而已。
曾桐来到了忠国公府,倒霉的就是段伟,他被冯逊给拎了出来,随后被打晕的他和曾桐一起去了大理寺。曾桐以找到段伟这个反贼并上缴官府为名,保下了自己的平安,这便是沈傲给他出的主意。
曾桐并没有参与过太子谋反一案,这是消息灵通之辈皆知的事情。现在他又肯送出段伟这般重要的人物,就等于有了立功的表现,如此一来,他的存在就合理了。尤其陪同他来的还有忠国公府的护卫,更能说明一切。
除非有人想借此事找沈傲的麻烦。可是想一想,现在正如日中天的国昌隆和大乾钱庄,都是忠国公在说了算,谁又会不开眼的去得罪他呢?怕是事情闹到了皇上那里,也讨不到任何的好处吧。
所以,尽管大理寺卿康安是襄王殿下的人,他也一样没有难为曾桐,反倒是褒奖了一番,派人将其送出了府衙。这倒是让曾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刻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恨沈傲了,至少人家先帮了自己一次,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于大街之间,而不用担心有人来抓他不是吗?
大理寺卿担心事情闹大,闹到皇帝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个想法还真是十分的靠谱。此时的乾文帝,正拿着沈傲呈上来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