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叶春春并不是因为爱吃白米饭,而每顿只吃白米饭。
身为班长的姜言从老师嘴里得知叶春春的家庭情况。
叶春春的爸爸在打工的时候意外身亡,抚恤金被妈妈拿着跑了,只剩下她和没有退休金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叶春春和姜言的关系彻底打开变好,是在姜言把自己捡废品的经验分享出来之后。
叶春春用那种带一点儿诧异又惺惺相惜的眼神盯着姜言看了许久,然后两人开始无话不谈。
叶春春品学兼优,每天在学校拼了命地写完作业,放学后就陪着爷爷奶奶一起去捡废品。
她只吃白米饭,是因为她只吃得起白米饭。
后来每次去食堂,姜言和肖薇嘉都和她一起。
姜言不爱吃肉,肖薇嘉不爱吃青菜,两人都分一些给叶春春,硬要她吃。
叶春春很犟,也很在意自己的尊严,从她不愿意申请贫困学生食堂补助就能看出来。
但她拗不过两个好朋友的软磨硬泡。
所以叶春春是缺钱,可江元白也会缺钱吗?穷到只能吃白水挂面?
姜言抿着唇,之后每一次和他的视频通话里都小心翼翼地观察。
没多久,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起因是江元白和她视频后,还没挂断,就坐在椅子上闭了眼。
她吓坏了,还以为出了事,直到看见他的室友。
“阿七哥哥!”她连忙喊他。
“是言言啊。”时间久了,阿七也认识姜言,和她打过两次招呼。
姜言着急地问:“阿七哥哥,你看看我哥哥怎么了。”
“哦,他啊,他没事。”阿七见怪不怪地瞥江元白一眼,“他最近太拼了。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打工,这不昨晚去通宵守了便利店,所以这一回来就累得睡着了。”
姜言清澈的眸子里都是疑惑,“哥哥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打工?”
“我们住的地方被抢了。”阿七轻描淡写地解释,好像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姜言却听得心惊肉跳的,挂断电话好久都没平静下来。
她在房间里踱了很久的步,不确定江霍和卓春岚知不知道这件事。
但想起江元白那疲惫苍白的样子,她觉得应该不知情,不然他们肯定会给江元白钱的。
那她要是现在跑去告诉他们,他会怪她多管闲事吗?
姜言心里再次忐忑,她咬着唇纠结了好久,还是拉开门,踩着拖鞋上了楼。
……
三楼。
姜言才到走廊,就听到门“哐当”一响,震得她眼皮跟着颤了颤。
江霍板着脸冲出门,正好撞上姜言。
两人表情都是一怔,江霍旋即变换神色,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言言,你怎么上来了?来找爸爸有事?”
姜言睫毛翘动,她准备好的话被刚刚这一幕打断。
更何况,现在的时机似乎不太好——
不远处的主卧房间里传来流淌的轻音乐声,是钢琴演奏,很好听的小夜曲。
江霍的脸色却瞬间一沉,明显因为姜言在面前,不好发作,所以在强行隐忍。
他也没心情再多问姜言什么了,牵着姜言回到楼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言言,爸爸妈妈还有事。”
姜言抿着唇角点头,江霍给她关上房门,一切声音又被隔绝在外。
姜言很难知道这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黑眼圈的不是卓春岚,而是江霍。
江霍没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倦容难掩,眸色死沉。
卓春岚却一脸轻松写意,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连多余的眼风都没扫他一下。
但她对姜言依旧很温柔,“言言,吃完早餐阿姨送你去上学。”
“阿姨也要出去吗?”姜言有时候也愿意蹭车,顺路的话。
如果卓春岚是特意送她,她就会拒绝,她还是怕太麻烦人。
卓春岚点头,优雅地抿起唇角,“可惜言言今天要上学,不然阿姨就带你一起去看钢琴演奏了。”
“是聂沉钢琴大师的演奏吗?”姜言含着勺子。
“是啊。”卓春岚有些意外,“言言还认识钢琴家啊?”
姜言:“我也是听嘉嘉说的,她从小练钢琴,和我说过好多次他多厉害。”
“是很厉害呢。”卓春岚应声,完全忽略掉旁边江霍越来越沉的脸色。
但姜言注意到了,所以她没再提起这一茬,安静乖巧地吃完饭,跟着卓春岚离开。
因为家里的气氛,她也没说江元白的事。
-
不久后,江元白搬回一个快递箱,引起室友阿七的注意。
“元,又是你妹妹给你寄的?”他还对上次的蛋糕记忆犹新。
江元白没应声,拿着剪刀化开快递箱,看到里面金灿灿的小猪时,愣了愣。
他还记得这是姜言的存钱罐。
阿七在一旁感叹,“这是金子做的吗?”
他虽然会说中文,但一直在国外长大,没见过这种存钱罐,还傻乎乎当成真金子。
“元,你妹妹对你真好,知道你缺钱就给你寄一只金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