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在绝望之中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即使知道自己面对苏舟绝对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不过就算是鱼死网破,他也不想被扔进那个奇怪的洞口里。
然而出乎江宇意料的是,苏舟从椅子上站起来后却并没有走向他,而是走向了原本正打算看戏的老板。
老板的从容和自信随着苏舟的一步步走近而逐渐瓦解,慌乱逐步爬到了这个铜钱镇上权势最大之人的脸上。
“没有我的帮助,你不可能在铜钱镇上抓到大量活人却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老板的声音里竟然也出现了一丝害怕和颤抖,这是认识他多年以来江宇见到的第一次。
老板说的话没有错,一两个人还好,大量的人失踪想不引起别人注意只有在他的帮助下才有可能。
苏舟对此却无动于衷,走到老板面前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把他给拎在半空中。
“不!快停手!你仔细想想,就算你再厉害,抓了太多人之后,面对整个国家的通缉你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就算最后没人能抓到你,你也没有机会再使用这个洞了!”老板一边拼命地进行着徒劳的挣扎,一边试图说服苏舟。
他说的话每一句话都有道理,从理智上来讲,与老板合作远远比杀了他更好。
这也是为什么保镖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杀光,他在一开始却丝毫没有慌张,反而能口若悬河地与对方合作的原因。
什么样的人能拒绝一份这样的诱惑呢?
江宇想不到,他认为这样的人也不该存在。
不管来之前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在知道这个洞口的存在之后,都可以选择利用这个洞口来达到,根本用不着再依照之前的打算办事……能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这是一份能打动任何人的诱惑。
但这份诱惑现在却打动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连哪怕一丝的动摇都没有,他拎着老板的手移动到洞口旁,然后轻轻一丢……
下一秒,老板那张写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的脸就消失在了洞口的黑暗中。
难以置信的不光是老板,还有江宇,他全程看着苏舟将老板丢进洞口,只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深怕面前这个令人完全看不透的男人又因此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出来。
在把老板丢进那个奇怪的洞口后,苏舟一句话也没说,低头似乎沉思着什么。
见苏舟没说话,江宇也不敢说话,此时的办公室陷入了一种令人压抑的沉默中,安静得只能听见一个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江宇的心跳声。
这一刻对于他来说无比的漫长,每一秒都仿佛过了好几年,并且空气中压抑的气氛让他浑身的汗水不要钱似的从皮肤中渗透出来,很快把全身都给浸湿。
“你知不知道一个到处开满淡红色花朵的地方,这种花朵每个花苞有4、5片花瓣,花冠是漏斗形。”
沉默良久的苏舟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却问了一个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但就算是再摸不着头脑,江宇现在也不敢不重视这个怪人的问题,他的大脑开始超负荷的运转,翻遍了一切有关的记忆,终于在脑海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与苏舟描述相符的花。
“杜鹃花?”江宇脱口而出。
“你知道些什么?说说看。”
“淡红色,有4、5片花瓣,花冠是漏斗形,那应该就是杜鹃花没错。” 江宇根据说,“而开满杜鹃花的地方,整个铜钱镇只有北边那一个地方。”
“北边?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北边看见过这样的地方?”苏舟问。
江宇回忆着有些模糊的记忆答道:
“外地人不知道那里很正常,就连我也是偶然间才从老人口中得知的。”
“在很多年前,铜钱镇那时还不叫做铜钱镇,也没有任何一间赌场存在,种植和畜牧才是这个小镇最大的产业。”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理位置非常偏僻的小镇被选为特殊区域,改名铜钱镇,全国唯独这里允许合法的开设赌场。”
“从那以后,所有的种植和畜牧产业都逐渐被荒废,大街上一间又一间的赌场被开设,全国一个个的赌徒都被吸引而来,直到小镇彻底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小镇北边的山坡因为地形崎岖,且潮湿阴冷,被荒废得最彻底,甚至连以前的山路都被新的建筑物给掩盖住了。”
“但神奇的是,那里的杜鹃花失去了人的照料反而生长得越来越旺盛,最终开满整个山坡。”
“我曾经在小时候去过几次,不过只有一些杜鹃花而已,长大后就再也没去过。”
几乎在他说完这段话同时,两个冷冰冰但无比熟悉的字就从苏舟嘴里给跳了出来:“带路。”
……好罢,虽然江宇不知道这个开满杜鹃花的地方跟最近那些失踪的人,以及跟刚刚死去的老板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苏舟不容置疑的态度,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