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没有。”德乐实话实说。皇后虽被关在未央宫里,宫门口留着宫人侍卫,每日也有宫人进殿送衣裳送膳食,这位小皇后不知是脾气倔强还是脑子木讷,连着十日,一声不吭就是不求饶不低头。
眼瞅着皇帝私下脾气一日比一日更暴躁。
“要不奴才请木槿姑娘”
元景行骤然从木塌上起身,“她倒是清闲,因祸得福!把参皇后的折子带上去未央宫。”
炎热的午后,时月影脱了罩衣,只着轻薄的抱腹小衣与软烟罗瘦长裙,卧在内室的美人榻上酣睡。
带着怒意的男人推门而来,粗粝掌心挎着满满当当一叠奏折,他撩起幕帘的劲道仿佛要上阵杀敌。
富丽的寝殿里静谧无声,在美人塌边驻足。
长裙裙摆翻起到膝以上,轻薄的衣料轻贴着窈窕酮体,细长雪锻带子横过优美的蝴蝶骨,日光透过轩窗落在雪背之上,鸦黑青丝散乱半掩。
每个隔着幕帘的深夜,血气方刚的年轻君王总是忍不住肖想他的皇后,原来所有的想象皆不及这一幕的万分之一曼妙。
“唔”一双玉臂圈着瓷枕,贪婪地汲取凉意,略微调整姿势,雪白肩胛微动,唇边溢出的轻嘤声甜腻悦耳,酣睡的小皇后还是被方才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
“皇上?”
时月影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一抬眸,视线就对上立在美人榻边脸色阴沉的男人,他下颚紧绷、眼眸含戾。
而塌上的女人是困倦而慵懒的姿态,带着初醒时的迷茫,更显清纯绝美。背后乌黑青丝垂道腰际,小衣歪斜,摄人神思。
时月影神情茫然,眼神放空了一瞬。
“陛下今日前来,有何吩咐?”她规规矩矩地问,纤手揪着裙摆遮住纤瘦小腿,她的罩衣去何处了?
皇帝下令她禁足半年,她以为这半年两人都不会相见了。
但凡一个正常点的男人,时隔十日见到酥、胸半掩、睡眼惺忪的小妻子,嘴唇都不可能再用来说话了,可惜元景行不正常。
“你还睡得着?!今日户部尚书在朝堂上弹劾你!你知不知道?”手里的折子尽数撒到美人榻上,“内务府今年的银子怎么就用完了?你是不是故意刁难贵妃?”
时月影跪坐着,手背拧了拧眼角,“臣妾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又料不到贵妃会掌权。”
语气里带着点委屈和赌气,盈盈水眸也甚是无辜。
午后酣睡被吵醒,她心情很不好,纤细手指曲着,揪紧膝上的软烟罗。
轻盈的声音,化作刀刃利剑直戳胸腔剜心,但是这不妨碍男人腰腹间渐渐升起炙热温度。
“你去把衣裳换了,这样成何体统?”
时月影注意皇帝侧眸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有这么嫌弃她么?转身去够美人榻角落里的罩衣。
“这么热的天,你这衣裳汗湿了还穿?去换了。”男人喉结微动,扯过她手里的罩衣扔地上,“身上这件也换了,朕不想对着个邋遢的人说话。”
“没有汗湿呀,香的,不信你闻闻。”时月影站起身靠近。
元景一伸手抵着她的肩膀将人推开,仿佛她是什么瘟神。
时月影往后踉跄了一下,跌倒在美人榻上,抬起的小眼神带着谴责的意味看向男人,怎么欺负人呢?
元景行颀长的身影立在美人榻边,窄袖下的双手揪成了拳头,“朕、”
“那臣妾去换衣裳,陛下别生气了。”时月影懒懒道。
她从衣柜里取了新的裙裳和小衣躲去屏风之后,只留男人身形僵硬地独自站在原地。
三扇白玉缂丝屏风拉得严严实实,时月影慢条斯理地开始换衣裳。
褪下软烟罗瘦长裙扔到屏风上头,紧接着一方雪白的绸缎也被扔了出来,覆盖在长裙之上,时月影认认真真地开始研究新衣裳的穿法。
殊不知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屏风外头,抽离了那一方雪锻。
淡淡的体温,带着熟悉的少女馨香,不必任何勾引手段,轻易惹得锦袍之下那一方坚实腰腹愈加炙狂。
“咦,我的小衣呢?”
“怎么?还想穿脏衣裳?是准备邋遢到底了么?!”元景行说这话事,正脸不红心不跳地将小衣往衣襟里塞。
“方才明明放在这的!皇上你帮臣妾看看,是不是掉外头去了?”屏风里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不知道!谁有工夫帮你看这个!你的小衣跟朕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月影换完衣裳,在屏风里里外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件换下的小衣,“难道遁地了?”
“一件小衣罢了,叫绣房再制个几十件几百件,你穿一件扔一件又如何?!”元景行恼怒得想尽快转移这个话题。
“可这雪锻软面丝滑,夏日穿着十分凉爽,今年进贡的雪锻已经用完了。前几日丢了一件,今日又丢了一件,怪可惜的”
“自己丢的怪谁去?朕私库里难道没其他布料了么?”
“有是有,可其他布料不及雪锻好。”
“不好,太容易撕破了!叫绣房用更好的料子做,洗不破的那种。”
“那种料子磨得很”
“皇后也太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