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况只是想过来给她送些东西,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秒,差不多明白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打算把自己献祭出去。
她仍在看着他,一双眼睛秋水般迷人。
明明知道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偏偏还要多此一举地勾引他。
见邢况仍旧站在门外,她一只小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屋里拉了拉:“外面冷,你进来吧。”
她已经决定要做这件事,并不完全是为了报复俞筱,还因为她确实是真的喜欢邢况。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为了他,她可以接纳这个满目疮痍的人间。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能把自己交托出去。
她清楚地知道,他其实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就想拥有她。
是怕吓到她,才一直忍耐而已。
所以这件事,必须要从她这里挑开。
“你吃过饭了吗?”
气氛太过安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这句话开始。
“吃过了。”
他的样子却并不像平时看到她时那么开心,甚至让人感觉有些阴沉。
徐未然没有多想,抿了抿干燥的唇,说:“那……那我们一起看电影吧。等看完电影你再走,好吗?”
她心里明白,这部电影其实看不完。
因为她会在电影没有播放完之前,留住他。
跟他上床。
她仍旧在牵着他的手,手心很热,甚至出了汗。
她明明紧张得要死,偏偏要装出一副很冷静的样子,让他相信她是真心想与他做/爱。
邢况艰难滚了滚喉结,把她的手拉起来,替她擦掉手心的汗。
“好。”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客厅里的灯关掉,窗帘紧闭,只有电视里闪烁着来回变幻的光。
她跟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电视里在播放一部浪漫至死的爱情电影,但她始终没有看下去,注意力一直在邢况那边。
如果是以前,邢况会抱着她看电影,期间总忍不了动手动脚,亲亲她或是做些更过分的事。但是今天他有些反常,气压也很低,让她很难开展接下来要做的事。
但不管有多难,她都要坚持。
她克制住骨子里的窘迫和羞赧,朝他那里挪了挪,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爬到了他身上。
邢况仍是过分的冷静,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情/欲,反而让人心里压抑,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也没有认真揣摩。手攀住他的脖子,往他身上又爬了爬,两条腿呈M字岔开跪坐在他腰间。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裙角堪堪遮在膝弯处,膝弯下露着两条又细又白的小腿。衣服干净得一尘不染,她更干净得一尘不染,这让她主动勾引的时候,即使伪饰得表面平静,也能让人感觉到她格格不入的慌乱感。
但不管多么无措,她都要完成接下来的事。
电影仍在播放着,声音刻意调得很低,光线昏昧不明,氛围刚好合适。
她紧张地抿抿唇,朝着他一点一点接近,打算吻他。
还没有碰到他的唇时,他突然开口。
“然然,”他嗓音很沉:“怎么一直没见你妈妈,她在哪儿?”
徐未然停滞下来,眼里涌过一层泪光。
当初出国前,她有特意嘱咐过张芳和谷睿,让他们不要把相倪去世的事情告诉给邢况。
邢况至今应该仍旧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想说出来,免得他会担心。
“我妈妈……她回云城了。”她尽量不带哭腔地把话说出来,也确实这么做到了。眼睫抬起来,看着他:“怎么了?”
听到她的回答后,邢况的眼神又黯了一层。
她确实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他,而宁愿跟谷睿或是王敬这样的人敞开心扉。
他已经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她,可还是换不来她的信任。
在邢况长久的沉默后,徐未然觉得有些害怕。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对她这么冷漠,面对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他会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还故意说些别的话打断她的动作。
是因为不喜欢她了吗?
她被一股无地自容的羞窘俘获,不知道该怎么办。胳膊还搂在他的脖子上,树袋熊一样地攀附着他,可他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来抱过她。
她的眼睛倏地红了,两滴豆大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出来,从脸上滑下去。
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她从他身上爬下去,着恼地说:“你走吧。”
刚打算跑进卧室不要再理他了,他突然把她拉了回去,手在她腰间护着。
她重新坐在了他腿上。
他看了她一会儿,凑过去,把她脸上的眼泪舔进嘴里。
他投降了,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让她如意。她既然要利用他,他就让她利用。
而且她曾经在喝醉的时候跟他说过,她是喜欢他的。
只要这样就够了。
他扶住她的后脑,手指穿过她柔软发丝,在她唇上亲了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