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家境不好,母亲早些年还总是生病。那时候他连笔墨纸砚的钱都拿不出来,更别提学堂的费用了。
后来,颜家大发善心,给贫困学子们资助,宁泽也是其中受益的一员。不过他自觉是读书人,自有他的风节和傲骨,所以将用钱明细都记好,想着日后奉还。
直到母亲病重,宁泽无计可施,只得求上颜家。也就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到颜如月,被她看上了。
宁泽清晰的记得,她披着一件绯色大氅,领口处镶着一圈白狐毛,衬的她脸蛋精致小巧。她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的笑容,随着她的走动,头上的流苏轻轻摇曳。
她是他见过的,最貌美的女子,浑身都矜贵,可望而不可及。
小姑娘见到他,当即眼眸发亮,而后颜德春立马拿出钱和补药,笑呵呵的让他回去给母亲治病。宁泽弯腰行了大礼,朝着颜如月微微一笑。
她红了脸。
再后来,她就时常来学堂,美曰其名给学子们送些东西。这是颜家一直在做的善事,只不过以前是下人来,现在是她来。
有那好奇的学子偷偷将窗子打开一个缝隙,几个少年人便挤在一起,朝着外面看过去。
月蓝色的锦绣长裙缓缓而动,裙摆划过漂亮的弧度。外面罩着一件蜜色的棉袍,明明是厚实的衣物,却被她穿出一股轻灵的感觉,宛若雪中仙子。
似是察觉到数道灼灼的目光,她顿住脚步转过身。
梅花树下,细雪纷飞。惊鸿一瞥,成为学子们心中永远忘不掉的唯美画面。
寒冬腊月,有人因为她而心头火热。
自那以后,学子们更加发奋读书,头悬梁锥刺股,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就是想在颜如月那留下好印象。
谁都知道,颜老爷善举是为了给女儿挑选好夫婿。学子们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和她定下。
当宁泽和颜如月订婚的消息出来时,宁泽在学堂里便受到了排挤,众人明里暗里的挤兑他,只因为他们觉得宁泽配不上天仙般的人物。
宁泽并不解释,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应下这门婚事需承担着什么!
“宁哥哥,”一道娇软的声音让宁泽回过神。
“婉妹妹,”宁泽快步走过去,对扶着门框站着的娇弱女子道:“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了你身子虚弱要静养的。”
李婉儿咬着唇,泪眼朦胧,让人心生保护欲。她小步向前,柔柔弱弱的道:“宁哥哥出去好久,婉儿担心。”
宁泽心里微动,伸手摸摸李婉儿的脑袋给予安慰。被人依靠的感觉极好,宁泽十分受用。
他觉得婉儿妹妹着实可怜可爱,他要对她更好一些才是。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宁泽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李婉儿惊喜的叫了一声,满眼都是宁泽,对那盒子爱不释手的模样。不过她懂事的将东西放回宁泽的掌心。
“怎么了?你打开看看,应该会喜欢的。”宁泽以为她不喜欢。
李婉儿摇摇头,声音娇娇糯糯的,“婉儿来到这里已经十分让宁哥哥费心了,哪能让宁哥哥再破费呢?快退回去吧,宁哥哥马上就要参加乡试,要用钱的。”
不像颜如月那般拿钱不珍重,花钱如流水。宁泽觉得李婉儿实在是太乖巧懂事了,他心里又软了几分,轻声哄着她道:
“放心,你在这里只需好好养着,将身子骨养好了才是。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宁泽不由分说,将盒子打开,露出一个银镯子,上头刻着花纹。他握住李婉儿的手,亲自为她戴上。
和颜如月订婚这么久,他还没和她有过肌肤接触。所以当握住李婉儿的手腕时,他浑身一颤。
女儿家的皮肤白皙光滑,比上好的玉石还要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李婉儿红了脸,娇娇的喊哥哥,眼尾处微微红着,眼睛里只有他。
宁泽喉结动了动,觉得心口处有些热。
咣当————
是隔壁院子关门声。
宁泽立马放下手,李婉儿也低垂着脑袋。俩人默契的没说话,往屋里去了。宁泽在进屋前看了一眼隔壁,是那个新搬来的邻居——谢砚。
谢砚将院子门重重的关上,然后握住斧头去劈柴。身穿短打的他肩宽腿长,身材健硕,瞧着倒不像是个读书人。
宁泽瞥了一眼进屋了。
隔壁谢家,谢兰芝听见动静吓了一跳。她哥哥素来做事稳重,怎么突然这么大力气关门。谢兰芝将窗子打开,看向院里。
谢砚正在劈柴,并没有什么异样,想来也不是故意的。
颜府。
颜如月这几日都有些闷闷不乐,连带着绣嫁衣都没什么心思,手指头扎破了好几次。
桃红心疼,拿着药箱就要给她敷药粉。柳枝撩开珠帘进来,见状道:“小姐,还有时间,不急的,您慢慢来。”
当地的习俗便是需要自己绣嫁衣,颜如月虽然从小没了娘,但是颜德春将她教的很好,请了女先生来家里教她读书写字。
颜如月不仅写得一手好字,仪态大方,且女红也十分拿得出手,那些店铺里的绣娘都不一定有她绣的好。
桃红将药粉细细的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