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沉拿着钥匙,到的最早。
她先把每个人的座椅都擦干净,清理了一下设备。
再转头,周池妄站在门边,懒洋洋的扫视整个屋子,又抬腕看表。
“早到10分钟?”
宋轻沉轻轻点头,手里动作顿停,当下抱在怀中的吉他,放回原位,盖上布。
周池妄只觉得有趣。
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走到房间中的钢琴面前,掀开罩布,打开琴盖,摸了几个音。
随口问,“钢琴没擦?”
宋轻沉有些局促,目光乱转,“钢琴我觉得应该,用不到,所以擦了下电子琴。”
“谢谢你,”周池妄淡声回,“托了吉他的福。”
一语中的。
宋轻沉佯装听不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四顾,又转移话题,“其他人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没说。”
“那,再等一会儿吧。”
房间中仅剩下两个人。
周池妄接上电源,试用设备,手指从最低音摸到最高音,似乎在听音准,时不时拨弄一下调音键。
从头到尾,没有再跟宋轻沉多说一句话。
宋轻沉经过几天摸索,自己的架子鼓已经调好了,此刻坐在座位上发呆。
互相沉默了快5分钟,宋轻沉率先开口,“那个……我发给你的选曲方案,你听过了吗?”
周池妄在忙碌中掀了掀眼皮,“听了。”
“那,这几个方案,觉、觉得怎么样?”
周池妄扫她一眼,“还可以。”
宋轻沉眼眸都亮了。
那就是很好的意思。
宋·周言周语十级翻译大师·轻沉如是想。
“既然如此,”宋轻沉兴奋往前趴,“一共三个方案,哪、哪个最好,选一个?”
周池妄这次头也不抬,“第三个。”
“是吧,”宋轻沉有些兴奋,“我也觉、觉得第三个最好,为、为什么年轻人就只能励志,有点小、小感情在里面,不是更好吗?”
“不止你和我,姜彻也觉得第三个……”
提到姜彻时,宋轻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一抬头,就听周池妄冷静的问,“什么时候问过姜彻?”
宋轻沉不语。
“上课偷发微信?”
“没有!”宋轻沉立刻澄清,“下、下课才……”
见周池妄沉默,她发誓,“我上课没有走神,没看手机,认真听课。”
明知道周池妄不是她老师,也不是家长,但宋轻沉就是微妙的胆怯。
又补充,“笔记也……整理好了。”
周池妄瞥她。
尚未开口,从走廊中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彻哥,你说咱们这个节目能行吗,会不会临上场被校领导毙掉?他们不做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二黄的声音。
伴随着一个不耐烦的回应,“怕什么,领导们的心肝宝贝也在,不用担心。”
宋轻沉也听到了。
她不由自主地转向周池妄。
周池妄也在看她。
两个人目光相对,宋轻沉想笑,又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上台表演的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蒋乔才姗姗来迟。
长长的头发规矩的盘在脑后,呼吸急促,对排练室内人微微鞠躬,“对不起大家,我来晚了。”
说着,从房间内找到一个椅子坐好,又问,“是不是还没开始?”
周池妄不回。
姜彻接腔,“来的正好,不晚。”
蒋乔拨梳自己胸口,“幸好,那我们现在开始?”
姜彻和周池妄天生不对路,一个懒洋洋地抱着吉他翘腿快弹,另一个冷漠地坐在键盘前手指翻飞。
贝斯全然融不进去,二黄左右看看,又翻翻曲目。
群魔乱弹,一塌糊涂。
宋轻沉作为加劲鼓手,无奈地坐在中间,像认真的主唱。
第一遍过去,姜彻啧声,“让高贵的周大少玩乐队实在屈才,提供不了维也纳□□演出环境,导致周大少发挥不了原有水平,抱歉。”
周池妄闻言冷笑,“再厉害的修音师也拯救不了‘大演唱家’自行脱轨。”
姜彻没动,二黄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彻哥那是注入感情,什么脱轨不脱轨。”
周池妄反唇相讥,“旁人注入感情,‘彻哥’注入‘山路十八弯’。”
冷言冷语,不留一丝余地。
一句“彻哥”让姜彻微微眯眼,山雨欲来。
这架势,眼看着第二天就要无疾而终,蒋乔连忙从中调节,“阿彻,你少说两句。”
说着,又转向周池妄,小心翼翼,“周同学,要不,你等宋轻沉的鼓点进来了再进?”
周池妄淡扫她一眼,“差一把吉他。”
蒋乔在旁边咬着唇角,“阿彻他可以……”
“他不能,”周池妄兀自打断,“一个人做不了三件事。”
宋轻沉也在思考。
整体看起来,是配合的问题,但实际上姜彻一人身兼数职,主旋律是他,主副伴奏也是他,自己配合自己,还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