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沉苦恼了两天,恨不得变成长在墙角的一颗不需要做选择题的小蘑菇。
第三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
老杨作为拖堂先锋队队长,又卡着时间拖延几分钟,对着下方一张张急躁的脸,不急不慢地讲理。
“放心,食堂饭够,你们晚点去不用排队。”
班内叫苦不迭,宋轻沉的思绪却早已经飘出了门框。
下课后,人群一窝蜂往外涌,她也收拾好东西,对旁边的应明岑交代,“吃饭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
应明岑还在玩手机,闻言抬头,嗓门不小,“你不去吃饭了?晚上还要上课呢你不饿吗?”
外面走廊都听得见。
宋轻沉扯了下应明岑的衣角,小声说到,“曲目还,还没定。”
对于应明岑,宋轻沉知无不言。
她知道跨班乐队的事情,挑了下眉眼,“别人干什么去了,怎么就剩你一个人在忙活?”
“各自、有分工,编曲,改词找设备,还有……”
宋轻沉盘点一圈,却没提到蒋乔。
应明岑敏锐的问,“你不是说跨班乐队是蒋乔组的,她干什么?”
“她,”宋轻沉思考一会儿,一时间没想起来,搪塞道,“她组队。”
“再说,白天的班级展,她还要代表班级上去讲话。”
宋轻沉随口说,“没闲。”
应明岑压低声音,“咱们班代表讲话人选就定蒋乔了?”
宋轻沉轻轻应声,“去年就是她,今年应该、也是。”
“这可不一定,”应明岑神秘兮兮的说,“据我了解,除了班级投票,今年还加入了老师意见,听说各个班级名单会先到学生会手里。”
她冲着宋轻沉眨眼,“过几天,你要跟周池妄一起排练不是?帮我打听一下,各个班报上去的都有谁,一手消息一定不能错过。”
宋轻沉点头,无奈,“努力帮你问。”
他们的设备都在旁边的活动室里,从后门出发总会路过7班。
7班后门开着,宋轻沉下意识会往内瞄一眼。
偌大的教室仅剩寥寥几人,座椅斜横着,靠背堵在门框边缘。
有人拎着塑料袋,嬉笑着赶回来。
二黄和另外一个女生。
宋轻沉立刻转过身,匆匆忙忙地往活动室走去。
才走两步又被叫住,“哎,你不是5班那个小结巴吗,刚看你在门口站半天了,找彻哥有事?”
宋轻沉摇摇头,“没,没事,我先走了。”
脚下没有一丝犹豫。
却还是走得慢了点,听见二黄旁边的女生问,“好像在门口又看到姜同学了,在买饭,他刚刚不是跟你吃过?”
二黄无所谓,“给蒋乔带一份,马上要选班级代表,她去参加集训了,没空吃饭。”
声音渐渐转小,但还是拧动着钻进宋轻沉的耳中,她站在活动室门口,握了握拳头。
活动室是周池妄借来的,里面设备一应俱全,架子鼓是最新的,键盘也没人使用过,深处还放着一架钢琴,盖着幕布。
听说是白色的,但她从来没有打开过。
宋轻沉打开灯,从旁边拿起来鼓锤,又戴好耳机,一边敲,一边反复拉进度条做记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轻沉听的专注,有人进入她所在的活动室却浑然未觉。
直到前方传来的吉他声。
轻快悦耳,伴随着少年略带沙哑的哼唱。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
最好的报复是美丽
最美的盛开是反击
是她放在桌前的《玫瑰少年》。
宋轻沉蓦然抬头。
姜彻斜倚在门边,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中的吉他,额前的黑发盖过眉眼,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停下来,甩了甩手中的塑料袋。
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偌大的活动室内回响,像做过的试卷在空气中翻飞。
“路途乐队主唱过来慰问一下。”
宋轻沉楞了一下,惊喜地从姜彻手中接过塑料袋。
普通的盖饭。
可之前明明说的是给蒋乔。
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姜彻懒洋洋的跳坐上空桌,“老子猜得准吧?”
宋轻沉眨眼,明亮的眼眸里藏着一点湿漉漉的水渍。
姜彻啧了一声,“你们班那个大嗓门,叫的全世界都知道你没吃饭。”
宋轻沉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不是大嗓门,”她小声纠正,“她叫应明岑。”
说着,又拘谨的点头,“谢谢你。”
“一样。”他随口说。
瞥她一眼,忽而上前摘掉宋轻沉的一只耳机,“看你在这听两天了,我听听。”
宋轻沉下意识想去拉姜彻,正好耳机里在切歌,金属乱撞的声音伴随着嘶哑的高音从耳机中传出来,震得宋轻沉头脑发麻。
姜彻挑眉,拎起来吉他拨弄几下,“看起来瘦弱白净一小姑娘,原来喜欢死亡重金属。”
宋轻沉连忙摇头,“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