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萧越面色苍白,唇色发乌,已经到了弥留之态。
“你不是获救了吗?”花卿颜出手察看萧越的脉搏。
萧越避开她的手,摇头道:“不必了……”
“王妃,萧公子从蛇洞出来时已经丢了半条命。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救活,他又自己寻死……”太医说。
花卿颜拧起眉:“萧越你这是干嘛?”
“我背叛了师父,背叛了师门。这天下虽大,却已无我立足之地……”萧越苦笑。
“你是不是被蛇傻咬了?你戴罪立功,我允你回凰宗!”
“也不必了。我,无颜见师父。”萧越虚弱的笑笑,“宗主,谢谢你给我赎罪的机会,咳咳……”
萧越才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剧烈的猛咳,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将死之态。
花卿颜紧皱着眉:“萧越,你别说话了。让我救你……”
“真的不用了……”萧越伸手去怀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样东西来,“宗主,这是我在蛇洞里发现的,给你……”
“蛹镜?”花卿颜大吃一惊。
看到东西,比看到蛹衣还震惊!
这是奶奶亲手打造的镜子,虽然它如随身携带的菱镜一样大,却能让蛹人见之即避。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蛇洞里的蛇……怕它。”萧越说,“也许,宗主用得上吧!”
花卿颜颤抖着伸手,接过蛹镜。
“宗主,你是好人……保重啊!”萧越费力的说完,便溘然长逝。
花卿颜紧紧的握着蛹镜,双眸泛起腥红的血色。
就算紫凰宗变成了凰宗,这蛹镜也不该出现在乾坤宫的蛇洞中。除非……
“云崧,我要把你挖出来鞭尸!”
花卿颜牙眦目裂,周身泛起骇人的杀意,如疯了一般。吓得太医们纷纷躲到一边。
“颜颜!”
随后而来的慕君年急忙唤她的名字。
花卿颜看着他,怔了怔,眼中的恨意变成了难以言说的悲伤:“慕君年,他杀了我奶奶……”
话未完,便已经更咽得无法再出声。
慕君年一头雾水:“谁?”
“云崧!云崧老鬼!他把我奶奶……扔去喂蛇了……”花卿颜剧烈的颤抖着,泪珠儿洒了一地。
慕君年脸色大变:“谁告诉你的?”
“它。”
花卿颜张开手心,露出蛹镜。
“啊,是它!”花小宝忽然指着花卿颜手中的东西,害怕的颤抖起来。
“小宝?”
慕君年急忙抱着小宝后退,和蛹镜拉开距离。
花卿颜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和眼中明显的惧意,对于从痛苦的深渊走出来。
“小宝别怕,这是你曾祖留下的蛹镜。”花卿颜说话还带着口腔,但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无法回到三百多年前,阻止云崧残杀奶奶。
她只能往前看,找到云霖,问出云崧的坟墓所在,把他挖出来挫骨扬灰,以慰奶奶在天之灵!
“曾祖?”花小宝果然没那么害怕了,他紧搂着慕君年,又小心翼翼的往前伸长脖子。
慕君年拧眉看着蛹镜:“娘子,这是谁给你的?”
“这是蛹镜,蛹人的克星。小宝曾被蛹衣摄魂,故惧怕此镜。”花卿颜解释道,“萧越能在蛇洞中等到救援,也因此镜有关。”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怕了。”花小宝心疼的伸出小胖手,帮花卿颜抹去眼角的泪花,“娘,你怎么哭了呢?”
花卿颜的心,再次疼痛起来。她对慕君年一字一顿的说:“我要化被动为主动,我要找到云霖!”
“好。”慕君年用力点头。
花卿颜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抱过小宝左亲亲,右亲亲。
奶奶,你看到了吗?你有曾孙子了……
“把萧越送回凰宗,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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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座金光闪闪的恢宏大殿出现在玄州和天宸国边境的松山。
“宫主救我!”
身受重伤的巫兰像狗一样趴到地上,仰望着高高皇座上那位脸戴面具的男人,眼中尽是惧意。
云霖震惊的看看巫兰,又看向王座上的男人——原来巫兰并不是乾坤宫的宫主,她只是宫主手下的一名走狗!
“没用的东西!”
王座上的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唤起云霖心中久违的恐惧。
这个声音好像……有一点儿熟悉!
“宫主,花卿颜太狡猾,慕君年又太强。若不是云霖及时出现,我恐怕回不来了。”巫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废物,连苦修多年的转移阵都被破!”男人挥手,一股强劲的风刮过来。
巫兰就像破布偶被吹起来,重重的砸到墙上。
噗——
巫兰猛吐几口鲜血,差点儿就原地去世。
“那个孩子的魂魄被带走了。”王座上的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指上弯弯曲曲的黑甲,像小蛇似的,看得云霖头皮发麻。
“啊?他们,他们剥下了蛹衣?”巫兰震惊的睁大眼睛,一边吐血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