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摘星楼
“师父,师父……”
三岁孩童奶里奶气的声音,像一阵风在摘星楼的各个角落吹来吹去。
童子们会心一笑:花小宝又在找师父了!
自从摘星楼来了这个么小娃娃,高冷寂寞已经成了过去式,每天都能听到无数遍“师父”。
花小宝简直不会累!
风清寒累!
此刻他正在佛堂打坐,听到花小宝的喊声,眉心拧起。
唉,原来带孩子这么辛苦。
他已经数不清,一天要听到多少声“师父”。
那孩子太粘人了,只要他稍稍离开一会儿,就各种找他。
找得他都没脾气了!
“师父,师父!”
风清寒还没有叹息完,一个小糯米团子就冲进佛堂,一头扎进他怀里:“师父,你怎么趁我午睡,偷偷跑了?”
三岁的小人儿穿着小红袄,称得皮肤如凝脂一般。圆圆的脸盘上,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狡黠灵动。
“明晟,为师在学习。”风清寒无奈的说。
三岁的花小宝简直就是“萌”的释体,萌得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再大的脾气,看到他萌萌的小脸蛋,就烟消云散了。
“学习佛经吗?”花小宝拿起佛经,开始诵念。
他有模有样的看着书,十分专注。
“书拿反了。”风清寒好笑的说。
花小宝根本不识字,只是记性超好,听他念过几次后,就倒背如流了。
“哦。”
花小宝尴尬的赶紧把书转个方向,“师父,你帮我请个识字先生吧,我想学认字。”
“你还小。”风清寒在心里暗忖:如此聪慧的孩子,怕是会吓到先生。
“我三岁了。”花小宝得意洋洋的昂起挺胸,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满意极了,“我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
风清寒摇头失笑。
花小宝扯着风清寒的衣角,开始撒娇:“所以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功夫?”
“你不需要学功夫。”风清寒说,“驭兽唤鸟之术,足以保护你自己了。”
“可是,我想保护我娘。”花小宝说。
风清寒怔了怔。
“我想赶紧变强,赶紧长大,把那些欺负我娘的坏人都打跑!”花小宝豪情壮志。
风清寒的目光,却暗淡了下去。
孩子,你永远也长不大了啊……
“师父,师父……”花小宝在风清寒怀里,不停的撒娇。
娇憨的童音,简直让人无法抵挡。
风清寒叹口气,摸摸他的头,说:“好吧,为师教你一些防身之术。”
“谢谢师父!”
风清寒比划了几招,花小宝便有模有样的练习起来。
趁着他沉迷练习,风清寒出去走走。一名童子跑过来,道:“国师,皇上来了。”
“嗯?”风清寒大吃一惊。
以往都是他发出邀请,皇帝詹明台才会来这儿。现在,他怎么主动了?
“硕亲王的人进宫见了皇上,皇上便急匆匆过来了。”童子低声汇报。
风清寒的面色冷沉了下去,高楼上的风吹动他身上的白袍,飘飘欲仙。
詹明镜在苍梧山,从那边递来的消息必是与凰宗有关。
“国师,见吗?”童子问。
风清寒拂袖,清冷的身影已经飘至露台:“见。”
稍顷,詹明台便来了。
詹明台今年四十,登基却还不到一年。
民间传言是他逼自己的父皇让位,才成为玄国的至高统治者。半年前,太上皇暴毙。
一个月前花卿颜被溺死送入太上皇的皇陵,以孕身成为镇棺之符,压制太上皇的亡灵之事一度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他却不管不问。
风清寒心里清楚,这件事就是詹明台授意的。
“国师。”詹明台一反平时的威严,十分亲切的唤,身上的皇袍尽显尊贵。
“皇上请坐。”风清寒淡淡的,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并没有起身行礼。
詹明台坐下,接过茶:“国师每夜观星象,可知玄国可有什么灾祸?”
“有。”风清寒道。
詹明台立刻正襟危坐:“请国师指点!”
“狼星突起,危及帝王。幸好神明之子降生,已经解除了危机。”风清寒道。
花小宝太吵了,每天在摘星楼跑来跑去,喊来喊去,不可能一直隐瞒他的存在。倒不如,他先承认了。
“神明之子?”詹明台眼前一亮,似是初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是谁家的夫人生下神明之子?”
“花尚书的长女,花卿颜。”风清寒说。
詹明台愣了愣:“是她?”
“皇上久居深宫,自是听不到坊间传言。有人说,那晚太上皇皇陵诈尸者,便是花卿颜……”
“不可能!”
詹明台脸色大变,打断风清寒的话,“世间岂有死尸复活之说?太上皇的皇陵爆炸,是建陵间操作不当,误留下了硝石等物。”
风清寒冷冷清清的看着詹明台,看破不说破。
就在这时,花小宝跑过来:“师父,我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