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度正好是在护山大阵以外的范围内,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但是也并不能说什么,毕竟对方看起来并不是想要做什么。
优优就这样看着他们,盘查了整个寒山剑宗上上下下,问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确认了一个又一个的时间点,甚至找来药宗的人反反复复确认叶莫尘的身体情况,核查他到底是不是因为魔气而昏迷的,核查他伤中的魔气究竟是他自身所带,还是剑伤造成的。
因此凤濮峰峰主和掌门还撕破脸大吵了一架,险些打起来,掌门怀疑叶莫尘伤中的魔气是自带的,也就是怀疑他的弟子,怀疑他的首徒跟魔修勾结,即使没有明说,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药宗的人说了实情之后就离开了寒山剑宗,如今的寒山剑宗宗门内部乱的很,他们这些外头的宗门修士,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特别是这伤还真的和魔气有关。
也确确实实是剑伤所致。
此时的金学芝正被绑在大应峰鸿蒙台上郁郁,暗恼自己比试时太过上头没有遏制住体内魔气。
越万殊听着掌门的吩咐看着他。
金学芝便同他诉苦。
越万殊听完只道:“既然你无辜,掌门定然会查明真相的,不必着急。”
他怎么能不急,真相就是他有问题,可问题本身在于他体内的魔种,而不是他。
所以他才觉得自己无辜但又着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人心焦灼愈甚,寒山剑宗上下越发紧张,在夜晚,金学芝终于沉不住气,向这十年来唯一的“最好”的朋友说出了“真相”。
那是寂安告诉他的真相。
越万殊听完后皱起了眉,这事情可真就……
“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可真是因为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说出去,帮帮我吧万殊,我苦苦压制魔种二十多年,我生来不易,不可因这讲不清的误会就命丧于此!你救我,于你也是功德!”
金学芝可以说是哀求。
然而他选择告诉越万殊其实不是因为最好的朋友,他只是全宗门最了解越万殊这个人,笃定他会帮他,也实在太过害怕宗门给他定刑。
他才二十五六,身负救世使命,怎能命丧于此!
越万殊却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沉声道:“我去帮你看看掌门。”
他想知道掌门如今,已经查到哪步了。
而金学芝见越万殊离开,便试图环视了一圈,思考自己逃离的可能性。
可绑他的绳索,并不是普通的绳索,他当然是逃不掉的,金学芝努力挣扎了一番,无果,遂放弃。
而另一边的越万殊却出乎意料的发现,掌门洗清了金学芝的嫌疑。
在药宗明确说明了并非叶莫尘自身沾染了魔气,而是魔气随着剑伤渗入到叶莫尘体内后,鄞清顼便不再同韩将悉争执,转而将目光放在了金学芝……
——的本命剑上。
分天剑真是背了所有锅。
因为它是金学芝的本命剑,金学芝又前不久才用它伤过叶莫尘,所以剑身上还有残余魔气。
鄞清顼便说是魔修对金学芝的本命剑动了手脚,才致使叶莫尘伤中沾染魔气,目的是为了除掉他寒山剑宗最有天赋的弟子之一,他们害怕叶莫尘会成为下一个剑尊——当然这话没明说,就是那么个意思。
对金学芝的本命剑动手脚也正是为了分裂他寒山剑宗四大峰。
有理,却处处是漏洞。
可以服众,却服不了容媱、袁灵蓓以及整个凤濮峰。
可凤濮峰峰主韩将悉也明白,鄞清顼已经是退了一步。
他们无法将他峰中最得意的弟子金学芝“逼死”。
紫云峰最有天赋的弟子,甚至赶上了叶莫尘。
鄞清顼整颗心都是偏的,他将希望都放在了金学芝身上,期待数十年后的无上境宗门大比,能让寒山剑宗夺得魁首的,是他的首徒金学芝,而不是凤濮峰叶莫尘。
凤濮峰峰主只好也退了一步。
容媱和袁灵蓓也无法对掌门提出异议。
只是不服。
分天剑最后被判送去禅宗净化,并加强宗门守卫搜寻是否有魔修混入。
毕竟魔修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事后容媱和袁灵蓓想了想,掌门虽然明显在包庇金学芝,可金学芝确实没有需要和魔修勾结的必要,他可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平日里也没有接过什么单独的任务,往常都是和越万殊一起出去。
她们又想到越万殊,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
优优就这样在半空中看了一天一夜。
寂雅陪着她。
期间,她面上没有半点悲伤愤怒或是喜悦嘲讽。
很平静。
可寂雅并不会觉得她没有情绪。
到了化神期,优优的情绪放得很开,七情六欲揉杂在一起,本该浓烈,却如同海水般漾开,并不聚在一起。
当情绪散开,就如一粒盐被无尽的淡水稀释,纵然它本身咸到发涩,稀释后也微不可尝,无影无形。
她,在想什么。
曦光微露。
优优抬眸瞧向天际。
没有改变,也没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