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想动杀心的模样。
云桑桑在听到陵曜神君喊她的名字时,心中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她回头看着这个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看着这几日遇见的谢桑华果然一点点变成了陵曜神君的模样,她眼里浮现出几分讥讽。
冷意、讥讽与恨意交织,那是陵曜神君最不想看到的情绪。
对上她这种眼神,陵曜神君脚步一顿。
他站在距离云桑桑两丈之外凝视着云桑桑,再也不遮掩眼中的深情:“桑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高高在上的陵曜神君啊。”
云桑桑打断陵曜神君的话,厌恶的讽刺道:“不愧是您,不愧是掌握着别人生杀大权,喜欢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司法天神,您这是又看小神不顺眼了,特意化作谢桑华来人间戏耍小神?”
不等陵曜神君说话,她便拱手行礼。
一边行礼,一边说:“小神何德何能啊,神君辛苦了。小神斗胆一问,神君这几日戏耍得可还开心?对于小神有眼无珠没能认出您,神君您可还满意?”
站在一旁的渊宁王,抬手抵住了嘴唇,忍笑。
云桑桑跟仇人相见,这种场合他在一旁笑不合适。
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他这几天跟陵曜神君一样隐藏了身份戏耍云桑桑,可是瞧瞧云桑桑刚刚对他是什么态度,现在对陵曜神君又是什么态度?
一个是尊重,一个是讥讽厌恶。
这种区别对待,他的心情真的没法不愉悦!
他现在觉得太爽了!
相比起渊宁王的得意,对面的陵曜神君听到这讥讽厌恶的话,心中却微微泛起了疼。
针刺一般的疼。
他手指甲轻轻掐着掌心,淡色的眼眸里满满倒映着云桑桑的身影,试图解释:“桑桑,你误解了,我并非是来戏耍你,我……”
云桑桑抬头望着他,打断他的话:“难不成神君还想再杀我一次?”
她慢悠悠地说:“一千年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您尊贵的身份,区区蝼蚁贱命竟敢爱上您,还妄想跟您成亲,阻拦您的成神路,您要杀小神证道,天下人人都说您没错,是我咎由自取,您杀得好。可是如今,小神对高高在上的您再无半点情意,您还有什么理由非要杀小神不可呢?”
陵曜神君听到云桑桑这话,心中不禁又是一疼。
这字字句句,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拿刀剜他的心。
尤其是那句,神君还想再杀我一次……
自从他对她动了情以后,当年杀她的那件事,便成了他这辈子都挣不脱的枷锁。
陵曜神君压下心底痛楚,深深吸了一口气,向云桑桑走了一步。
他缓缓说:“桑桑,千年前是我错了,能与你相爱是我之幸事,我却伤了你,是我辜负了这份感情,是我错了,我知错了,桑桑——”
云桑桑没想到陵曜神君会说这样的话。
她有些惊诧地望着陵曜神君。
对上陵曜神君的眼神,她忽然勾唇:“神君不会是想起了小神的好,对小神动心了吧?”
陵曜神君点头承认,“是,桑桑,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来人间是想与你再续前缘,并非戏耍你。”
听到他竟然真的承认了,云桑桑心中生出了一丝丝荒谬。
喜欢上她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一个杀了人的刽子手,竟然喜欢上了被他杀的人?
喜欢她什么?
喜欢杀她时的那种快感吗?
不论陵曜这话是真是假,她这个被杀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杀自己的人。
那是一生一世的仇人,绝不可能变成爱人。
除非,她失了智变成个傻子。
云桑桑淡淡的睨着陵曜神君,毫不留情面地说:“陵曜神君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和您哪来的前缘可续?您若是真想续前缘,也行,那您捅自己一剑,再抽去仙骨,彻底变回云桑华——”
她嗤笑:“可是您愿意吗?”
陵曜神君张开手,掌心里出现了一把银色的剑。
他凝视着云桑桑,说:“千年前我刺了你一剑,如今我愿意十剑偿你,桑桑,我愿意赎罪。可是抽去仙骨……”
他摇摇头,说:“你明知道我和云桑华就是同一个灵魂,这与仙骨无关,不管有没有仙骨,我都是陵曜,也是云桑华,唯一的区别是当年的云桑华没有天界几万年的记忆。
而我有,他可以在人间与你做一对逍遥夫妻,满心满眼只装着你一个人。而我不行,我是司法天神,我有我的使命……”
云桑桑抬手打断他的话,凉薄地笑着,慵懒地说:“好了好了尊贵的司法天神,请您闭嘴吧,您既然有您的使命,那您便去执行您的使命,没人不让您执行您的使命啊,您就在天界好好做您的司法天神便是了,来找小神做什么呢?”
她瞥了一眼陵曜神君手中的剑,继续说:“至于你愿意捅自己十剑偿还我……”
她嗤笑,“这就不必了,因为对我而言,十剑远远不够。当年你那一剑要了身为凡人的我性命。若不是我自己争气,化作了厉鬼后来得了成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