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闹事的这一家子, 就是贾大爷的侄子一家。
为首的男人眼泪哗啦啦的流:“我就是出个差,回来就听说小叔去了。小叔啊,您小时候还抱过我的啊!”
男人一边哭一边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让磕头:“快来,给你们小爷爷磕个头, 这就是你们的亲爷爷啊。”
时染已经是一脸麻木, 这情节她在上辈子就已经见识过。
那位把四合院给她的远亲去后, 跟她连着亲的几个小辈恨不能生吃了自己。
说的话可比这图穷匕见多了。
小梅穿着白色的孝服跪在灵前, 并不搭理这突如其来的一家子。
男人眼珠子一转就开始主攻小梅。
“丫头, 你是个好姑娘。我小叔活着的时候总是托了你的恩,我们一家子下辈子都还不清呢,这是我家的两个孩子,叫他们管你叫声姐姐, 也是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这话说的已经是不要脸了,上来就想把小梅给撇开。
王大娘怕小梅着了道, 赶紧上来阴阳:“你这个人也很奇怪, 你小叔生前就没有提过你,你怎么证明你是贾冶明的侄子?你要是他侄子,这么些年我们这些老邻居怎么没见过你?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男人瞬间就开始哭:“这不是家里的条件也没多好, 再加上老一辈子的恩怨, 于是就少来往了吗?”
只有男人自己心里清楚,什么老一辈的恩怨, 其实他爸活着的时候两家还是有走动的, 反而是他爸死了之后,他觉得自家这个小叔没有儿女, 将来生病莫不是要粘在自己身上?
他当然不乐意这样。
所以就自顾自的断开了联系。
就连贾大爷去世的事, 也是他偶然知道的。
这不, 刚一知道他就带着儿女来了, 幸好是赶上了白事饭,一切还没一锤定音。
男人表现的格外悲痛:“我小时候,小叔还说让我过继给他呢!我也跟我爸说过,自己一定会给小叔养老送终。”
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贾大爷年轻时候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但后来看兄弟们都不同意,他也就算了。
现在男人提起这件事,不过是觉得自家的好处没有占到,所以给自己拉一点同情分。
“我小叔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尽孝,小叔去了我一定要给他送一送啊!”
男人又是哭又是求的,把白事饭的现场弄得一团槽。
王大娘并不是好说话的人,她对男人的惺惺作态十分厌恶:“你小叔活着的时候你不来,逢年过节也没见过你,现在人走了你来扮孝子。真当大家看不出来你想干嘛。”
贾大爷无儿无女,修车铺一开好多年,自然是有些积蓄。
只不过男人以为这个数额很大,所以才厚着脸皮来争一争。
但是王大娘是知道的,贾大爷虽然有钱,可是钱大多都花出去了。
前面没病没灾的时候花钱资助一些像小梅这样的,也捐款,后来生病了也大多花在病上头。
到了现在,剩下来的也没多少了。
只不过王大娘知道,但是贾大爷的侄子不知道啊。
他还是一个劲的要跟人诉说自己的不知情和不容易。
他晓得王大娘不好惹,干脆把目标聚焦在了小梅身上。
小梅本来在灵前跪的好好,被人一把拉着,男人一边拉着小梅说着道谢,一边使眼色给自己的两个孩子,让他们上前去跪。
他觉得,只要自己家占了送灵的最前头,后面再说遗产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嘛。
时染看他上去扒拉小梅,也来了气,砦泠拦住她:“我来。”
砦泠手脚利索的把人给提溜开,顺手给这人的运气来了个洗礼。
男人本还要嚷嚷,一看是一个长的十分出色看上去就不好惹的人,顿时也偃旗息鼓。
只是嘴上还不服气:“这位同志是来干嘛的啊,难不成你是那个小丫头的男朋友?”
砦泠把人丢一旁,不屑的擦擦手。
这时候,小梅终于开口了。
她眼中含泪说道:“这个叔叔,你不用来找我的麻烦,贾爷爷在的时候,你没有来照看过一天。现在再说自己是亲戚不觉得晚了吗?”
“没有人是不期待血脉亲情的,你要是之前就没来过,那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小梅坚定说道:“贾爷爷的房子给我了,其他遗产我都已经捐掉,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费心。”
小梅没说的是,她打算后面把贾大爷的这一间房也还给街道。
本来这间房就是街道分给贾大爷养老,实际上还是街道的产权,也是周围古宅保护区的一部分,她并不贪图贾大爷给的东西,而是真心希望贾大爷下辈子能有个甜一点的人生。
男人被小丫头的一席话戳破了来意,当即也扯破了脸皮开始不管不顾。
“你这人要脸不要,本来我念着你还照顾我小叔一阵子,谢你两句也是应该的。但是你自己是谁家的人,凭什么拿我们家的房子?还捐掉遗产,你都不跟我们商量的吗?这房子本来就不该是你的,你凭什么来的处置权?”
一席话说的不要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