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晗玉犹豫道:“若换了药材,那药效还一样吗?”
一旁的伙计听她这话,嘲弄道,“你这说什么胡话呢,那人参和甘草药效能一样吗?”
老大夫瞪那伙计一眼,劝慰她说,“虽然不能一样,但是也能管个七八,娘子这药是要长期服用的,还是量力而为的好。”
徐晗玉冲老大夫笑笑,坚定地说,“谢谢大夫,不换药材,我这些银子能开几服就先开几服吧。”
买了药,徐晗玉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她将鸿哥同慧娘先托在医馆,自己出去凑钱。
原本是打算故技重施,卖卖字画的,她先是仿了几服吴道子的画,没想到却被画坊掌柜的看了一眼给扔在地上。
“娘子这仿作一文不值,还是快些走吧,不然我就报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晗玉不解,她这仿作可以说是以假乱真,就连涵养极深的书画大家都分不出来。
那掌柜的白她一眼,“谅你这村妇没有什么见识,人家燕王妃在刚举办的名画大赏上可是说了,吴道子的画世间仅存一幅就在燕王府里,其余的都是仿作,谁还会收你这破画?”
“燕王妃?”徐晗玉一愣,这孙锦儿不是武夫之女吗,没听说过还懂书画啊,“术业有专攻,燕王妃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吗?”她不知为何有些来气。
“呵,”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粗鄙的村妇,脸上有些脏污但模样还算齐整,只是口气实在太无知了些,“燕王妃可是名满天下的才女,五岁能诵经,十岁能作诗,她的书画造诣在文坛可是出了名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
这样的描述,徐晗玉只听过一个人,“你说的燕王妃是谁?”
“你还不算无知嘛,竟然知道燕王有两个王妃”掌柜的嘲弄一笑,“我说的自然是燕王新娶的小燕王妃顾子书顾大才女。”
说起这位顾才女,掌柜的来了兴致,将她的事迹绘声绘色说了一通。“……燕王对顾氏可是一往情深啊,当初在北燕为质时便情愫暗许,后来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还力排众议将她娶为平妻,不舍得让她低了孙氏一头。你不知道,燕王大婚之日,十里红妆,那排场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这顾氏可是燕王心尖尖上的人呐。”掌柜的一脸神往,仿佛那婚礼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原来如此啊,惊才绝艳的顾子书,不对,现在是燕王妃了,她说的话自然是金科玉律了,何况她这本就是拙劣的赝品。
徐晗玉自嘲一笑,捡起她一文不值的仿作离开了。
徐晗玉心里的酸涩一阵一阵涌上来,她用尽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忍下来,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何必去想,她现在要做的是赶快想法子凑钱,鸿哥和慧娘还等着她救命呢,没错,她还有鸿哥和慧娘,她不能软弱。
她整理着心绪,路过一转角,忽然被人拦了下来。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一个略带惊讶的嗓音响起。
徐晗玉抬头看去,她也很惊讶,“木兰?”
这人正是当初在行宫刺杀淳熙帝未果,挟持她逃了一路的女刺客木兰。
“啧啧啧,”木兰围着她走了一圈,“说出来谁能想到,当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景川公主如今竟然沦落到这样一副境地。”
“若你要报当年的仇,可以一刀杀了我或者把我交给官府,若你只是为了奚落我,劳烦说个时间,我还有急事要做。”徐晗玉冷冷地说。
木兰穿着一袭艳色锦袍,头戴珠玉,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看起来依然艳若桃李,丝毫没有上次见面时的狼狈,她歪着头,好笑似的看着徐晗玉,“你这么聪明,不如你猜一猜我想干什么?”
木兰的衣领半敞,隐约露出那朵妖冶的木兰花。
“若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北燕已亡,你大仇已报,活着只是虚度时日,我猜你如今无聊的很,不过是碰见个熟人,想要追忆一番往昔,可惜我对你的顾善将军丝毫不感兴趣。”
木兰嘴角的笑意缓缓褪去,冷哼一声,“都沦落到这样了,脾气还如此臭。”
转而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缓和了脸色,“方才你和那画坊掌柜的对话我听到了几句,怎么虎落平阳连谋生都成了问题?”
徐晗玉没反驳,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木兰看她这样子知道自己没猜错,嘴角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既然如此,我给公主寻个生计,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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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知道自己这病不会传染后,总算愿意靠近鸿哥,她吃了药,抱着鸿哥在药铺门口的一个角落默默坐着,轻轻给鸿哥哼着童谣。
鸿哥有些饿了,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慧娘怀里。
“慧娘,鸿哥,你们怎么坐在这里?”过了好几个时辰,徐晗玉才姗姗来迟。
见到她,鸿哥眼睛亮亮的,大声叫道,“玉娘亲。”
徐晗玉把鸿哥抱起来,天已经黑了,夜里很凉,鸿哥和慧娘穿的都不多,这石板地冷冰冰的,“是不是那个伙计狗眼看人低给你们赶出来了,我不是给了他钱吗?”徐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