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许多事情都是吻合的,即便不是发生在当下,也发生在以后,是相同的。
譬如记忆里,童年会跟着温印,这是当发生的事,这些事因为他和温印都活着,所以还会继续发生,只是时间段不同;在这里,他和温印提前照面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了,但童年还是跟着温印,甚至,童年跟着温印的时间也提前了。
也就是说,没有被改变影响的这部分,还是会发生。
譬如,他会在路上见到送物资的童年……
“殿下。”偏厅中,驻军朝他行礼。
“嗯。”李裕轻嗯一声上前。
童年正在滔滔不绝得说着话呢,忽然见到李裕来了,这个人忽然老实了,想起之前温印交待的谨言慎行,但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太子。
“殿,殿下……”童年早前在定州见过李裕同温印一处。
那时李裕还给温印打伞,温文尔雅,亲近暧昧……
童年当时回去还大哭了一场。
眼下的太子,一身戎装,比早前更高,也更俊朗,还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在其中,又尤其是周围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他又有东宫气度在,童年不自觉跟着毕恭毕敬。
在李裕记忆里,那时候的他已经同童年熟络了,否则,也不会把丁卯托付给童年。
眼下的童年远不及那时候稳妥,但在李裕心里,还是值得信赖的人。
但看着太子眼中的笑意,童年心中莫名慎得慌,他什么时候,同他熟悉了,还是他这么看着他,别有目的啊……
眼见李裕朝他走近,童年皮笑肉不笑,“呵呵呵呵。”
“娄长空让你来的?”李裕温声问道。
童年心中轻嗤,还娄长空呢!明明你就知道是温印,还特意娄长空!
但面上,童年一脸笑意,“是,娄长空让我送粮草,还有药材来,她新近讹来的……”
不对,童年怎么说漏嘴了。
童年改口,一本正经道,“娄长空让我送来,她筹集的粮食和药材,红城这边正好有驻军在,所以送到这里。”
李裕笑了笑,知晓温印是在锻炼他。
李裕没说话了。
童年上前,“可是殿下,你不是在谷城吗?你怎么在红城啊?”
李裕应道,“我正好有事来这里……”
李裕刚说道这里,童年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重要军情,不能问不能问,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来送粮草和药材的,我现在就走!”
李裕忍不住笑,一点都没变过。
他当时第一次见童年来送物资的时候就这幅模样,如出一辙。
也是三五年后,慢慢羽翼丰满,也慢慢老练起来。
“那,殿下我走了。”童年辞别。
“嗯。”李裕颔首,不知为何,来的人不是温印,但见到童年他也很高兴。
童年刚转身,李裕又道,“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