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将他整个人怀在怀抱中。
丁卯哭得更厉害,“三叔,呜呜……”
李裕印象中,丁卯从小很少这么嚎啕大哭过,因为懂事,也因为自幼的教养,丁卯爱笑,哭得时候也有分寸。这次,是真的经历了害怕,恐惧,又同李恒分开,还生着病,被彭鼎带人寻到时候,正蜷在一棵树下打抖,同行的人不知去了何处,所以才会如此。
委屈有,难过有,害怕有,更多的,是忽然见到他时候的的暖意……
“三叔!”丁卯也抱紧他。
丁卯还在发烧,抱紧他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烫的,哭声也让人心疼。
李裕鼻尖也跟着红了,揽紧他,尽量平静温和安抚道,“不哭了,你还在生病,烧着,再哭会不舒服了。”
丁卯也知道不舒服,听完李裕说的话,虽然没有当即就停下来,但是也缓缓减少了哭声和频率。
“我要三叔抱抱~”丁卯低声抽泣。
“好。”李裕心中微沉,早前再熟悉不过的一句话,每次说起的时候都嘻嘻哈哈,眼中都是笑意,这次却份外让人心疼。
“来,三叔抱。”李裕鼻尖微吸一口,果真抱起他。
小豆芽靠在他肩膀上,伸手搂着他,好像情绪渐渐得到安抚,不像方才哭得那么厉害,但也一面靠在爱他肩膀上,一面低声道,“要三叔一直抱……”
是生病了才会这样……
李裕心中难过,还是尽量平静温和,“好,三叔一直抱。”
丁卯揽紧了他,就这么一直趴在他肩头。
李裕目光也正好看向温印,还会没开口,温印朝他颔首,然后伸手指了指天井外,意思是,让他们叔侄两人单独待会儿,她出去那边。
温印总是知晓他的心思,也知晓他想说什么……
李裕感激点头。
温印也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言外之意,别出声,和丁卯在一处安静待会儿就好。
李裕颔首。
温印从一侧绕开。
李裕就在原处,这么一直抱着丁卯,抱了很久,直到丁卯终于停下了哭声,只剩鼻尖回吸的声音。
李裕能想象他哭得脸上眼泪鼻涕混在一处的模样,也轻声道,“三叔给你擦擦脸?”
“嗯。”丁卯应好。
李裕放他在一侧的凳子前坐下,果真,眼泪鼻涕混成一团不说,应当还有吃到嘴巴里的,但又尽量咬住嘴唇不吃。
这幅模样,既狼狈,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李裕用手帕一点点替他擦干净,丁卯也由他擦着,不出声,也配合。
等李裕终于慢慢擦完,丁卯也终于看清三叔的脸了,丁卯再度哇得一声哭出来。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李裕只得又抱他起身,一面来回踱步,一面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宽慰着。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但这次的时间明显要比早前更长,但终于,丁卯再一次平静下来了。
这次,李裕给他擦完脸,丁卯开始捧着水杯喝水。刚才苦累了,也哭渴了,也宣泄过心中的情绪,便才真正恢复了安静的模样。
李裕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过丁卯了。
丁卯也看着他,轻声问道,“三叔,我爹爹呢?”
李裕微怔,尽管知晓丁卯一定会问起他这个问题,而且他也想过要怎么回答他,但是真正等丁卯在他面前,睁着一幅大眼睛,天真无邪看着他的时候,李裕心底还是像被针扎一般,一针一针的难受着,但还不能显露。
李裕看着丁卯,尽量不避开他的眼睛,避重就轻,“你爹让你跟着我。”
丁卯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那他呢?他去哪里了?”
李裕沉声,“他,他去了一个,永远不会再生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