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姜也突然拉着她袖口,在这冬日里,他的嗓音沉重而柔和,“到分岔口了,一起走。”
一起走……
许清晨瞳孔一颤,茫然抬头。
想到刚刚在门口时的回答,她又垂下头,静静地说:“走吧。”
这条小路从没来过,要比学校周围街道热闹许多,两边贩卖的东西受众更多于上班族。
她跟在姜也身旁漫无目的地走着,时不时看看周围小摊,但都没有驻留。
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路的尽头是冒着绿灯的人行横道。
许清晨停下脚步,望着前面绿灯,恐惧瞬间涌上心头,眼神突然变得混沌四散周围模糊不清,手指不停地抖动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觉得怎么也喘不上来气。
扶着旁边栏杆,慢慢蹲下去。
那一刻,许清晨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前路黑到望不到头。
脸埋在双臂间压抑着不敢出声,豆大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流出来。
她是不是命里不详啊,为什么身边人要一个一个离开她。
面前被阴影遮住,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遮住。
他俯身蹲下来,轻轻揉着头顶柔软的毛线帽,语气轻柔,“别害怕,我在。”
许清晨蹭掉眼泪茫然抬头,可在望着姜也急切的表情那一刻,就好像海底的火山,憋不住的迸发。
水润的双眼如同小鹿般,被冻得泛红的鼻尖,委屈的嘴角弯着。她上前抱住姜也,嘴里不停地呢喃,谁也听不清。
街边行人过多,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也有人停下来询问事情。
但姜也始终不为所动,他与她蹲在地上,紧紧抱住她,任由她痛哭。
过了会,许清晨心情平息下来,擦干眼泪揉着眼睛,闷声说:“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怎么了?”姜也语气迫切,但还是压着声调,“这边灯好像坏了,要是觉得怕就闭上眼睛,我背你出去。”
听着这句话,许清晨突然沉默。
高二那年冬天,也是像今天一样冷。
快步入下学期时,所有课程都变得紧张起来。那天老师拖堂,放学时候天已经落黑,可已经提前约好和姜也一起去室内球场打球。
学业紧急,本该推掉的她,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去了。
那天到很晚,两边路灯损坏,一路都是黑漆漆的。
姜也走路步调不快,但两人身高差距,每次一起许清晨总是落在后面。
望着少年独自走在前面的背影,跟在后面的她不争气的留下了眼泪。
她喜欢姜也,所以在有些事情上才会依着他。可她知道,这样闪耀的一个人,不会属于她的。
姜也注意到她,回头问的时候,她只能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没事,我有点怕黑。”
……
许清晨指尖微颤,看着前面用手机灯照出的一小片光,突然又哭又笑,红着脸说:“好,就是突然想家了。”
“行。”姜也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明早带你回家看看。”
家?
许清晨擦掉眼泪,仰头望着天上,摇头轻声说:“回不去了。”
在这霓虹闪烁的城市里,天上悬挂着的星星显得无比黯淡,可那颗星星,唯独闪亮,一直跟着她。
绕过那条路,两人换回老路线,周围也变得安静许多。
雪下的越来越小,道路变得湿漉漉,除了树枝上时不时滴答雪水,周边一片静谧。
月光照在地面上,残留的水坑被照的水光淋漓,两人的身影也被拉得越来越长,随着月光走动,影子时不时重叠在一起,就像一对亲密的恋人。
“对不起。”许清晨突然说道。
姜也挑眉,尾音上扬,“许早早,你真道上瘾了?”
许清晨红着脸小声反驳,“才没有。”
“哦~”姜也似有若无地点头,又说:“那是不好意思了?”
小姑娘脸埋在衣领里,小幅度地点头,思虑着说:“有……也没有。”
“嗯…”姜也耷拉着尾音,像赞许似的摸了摸女孩的帽子,说:“看来不能叫你小没良心。”
“就是!”她小声强调着。
姜也说:“许早早才是天底下最有良心的人。”
“你!”话音刚说出口,许清晨连忙又闭上嘴。
那句话听着,又像是骂人的,又像是夸人的。
“我?”姜也反问:“许早早觉得,姜也才是天底下最有良心的人?”
许清晨眼睛冒着亮光,不知是月光照射,还是看见光。
她扯着嘴角朝姜也做个鬼脸,“姜也是天底下最无赖的人!”
小姑娘带着毛茸茸的帽子,鼻子被冻得发红,白皙的脸庞上夹带着一点殷红。
一瞬间,姜也呼吸像是被人遏制住,眼神痴痴地望着面前女孩,迟迟不见反应。
看着表情陈述的姜也,许清晨皱眉,撇着嘴连忙说:“你怎么这么小气,说你句无赖还生气了。”
姜也反应过来,闷声轻笑。
他走近给她整着帽子,“别动,帽子乱了。”
“哦。”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