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州立即回道:“下臣前儿见了,确实好模样,只不过带着股媚态,瞧着不似良家。”
“咱们贵妃娘娘不一样带着股媚态?这有什么,不是这模样,还迷不住人呢。”
齐宪宁起身,走至窗下,往外瞧。
崔道之察觉到楼上的视线,脚步不停,走至一个首饰摊子跟前,随意从中挑了一根成色还可以的桂花白玉簪,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回到水月巷,秀秀正急匆匆从里头出来,见着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二哥哥,你去哪里了?你的伤还没好呢。”
她不自觉唠叨起来。
崔道之只道出去随意逛逛,拿出那根桂花白玉簪插到她头上,然后将原本插在那里的木簪子拿下来,扔到街边水槽里。
“那个旧了,戴这个吧。”
秀秀呆愣愣跟着他回去,等到在厨房里舀水时,瞧见水缸里自己的倒影,脸腾的一下红了。
二哥哥他……他竟然送了自己一根簪子,还是她喜欢的桂花样式......
秀秀咬唇,将手背放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夏天怎么还没过去,真热啊,她想。
第6章 这个男人逆着光,如同神祗……
秀秀怕崔道之看见自己绯红的脸颊和通红的耳根,于是在进门前就捋下几根头发遮挡.
午饭时,更是一直捧着碗,不敢抬头去看他,深怕一抬头便会触及他的视线。
只吃个七分饱,秀秀便起身:“二哥哥……我饱了。”
看到崔道之点头,秀秀如蒙大赦,飞快溜进了东屋。
她将簪子拔下来,放在手心里,日光从外头透进窗子,将窗格的影子印在簪子上,好似将它分成了几段,每一段都是那么晶莹剔透。
她想起幼时自己要拽娘亲头上的簪子玩儿,爹爹告诉她,那是他送给娘亲的定情信物,不能乱动,等她长大了,自然也会有人送给她的。
定情信物……
光是想到这四个字,秀秀便心跳如鼓,可是她又怕是自己多心。
也许......也许二哥哥送她这个只是因为感念这段时间自己照顾他的辛苦?
秀秀辗转反侧,不敢开口去问。
她将簪子握紧,放在心口的位置,随后拿起平日用的一面小铜镜,将簪子重新插到头上。
真好看。
秀秀拿着铜镜,飞扑到床榻上,将脸埋在被褥上,无声地笑出来。
忽然,从正屋传来一声咳嗽,伴随着碗筷落地的声音。
秀秀忙收了笑爬起来,推开小门过去,只见崔道之的嘴角和八仙桌上都沾着血迹,一只碗碎在他脚下,周围满是汤汁。
“二哥哥!”
秀秀飞跑着去扶他,一摸他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吓人,鼻尖若有似无闻到些酒气。
他喝酒了?
秀秀来不及多想,将他扶到床上,拿湿帕子擦他嘴角的血,随后飞跑着去请大夫。
“二爷本就有伤,怎么能吃酒呢?再加上怒火攻心,这……”
大夫已经来过几趟,也算是与秀秀相熟,说话便也不瞒着掖着。
怒火攻心?秀秀有些茫然地往屋里看一眼,他不是说自己只是出去散步吗,怎么会怒火攻心?
秀秀煎了药,喊崔道之起来喝了,又给他额头换了湿帕子,解衣换药。
—
等秀秀累极了醒来,已经是夜里,她趴在八仙桌上睁开眼,下意识唤道:
“爹……我想吃鸡汤面……”
等了好一会儿,无人回应,秀秀这才意识到爹爹已经不在很久了。
她呆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发现天已经大黑。
今夜没有月光,屋里静悄悄的,秀秀坐在凳子上,拢了拢衣襟,下意识抱紧双臂。
她有些害怕。
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忽’地一声,屋内大亮,秀秀抬头一瞧,却是崔道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将油灯点燃。
秀秀猛地松了一口气。
“怕黑?”崔道之将油灯放在她跟前,撩袍子在凳上坐下。
秀秀点头,扯出一个笑来:
“可能是那天被关进棺材里给吓着了,过段时间就好……二哥哥,你的烧退了么?”
她下意识将手放在崔道之的额头上,崔道之眨了下眼,到底没躲。
“烧退了,二哥哥,往后你还是别喝酒了,等伤好了再喝,等入秋,我做桂花酿给你喝好不好?只不过只能喝这么一点。”
秀秀在他跟前比划一下。
“嗯。”崔道之淡淡应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抬头望向窗外,道:“今儿什么日子?”
“七月初九,二哥哥,怎么了?”
崔道之手指停止敲击,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父亲和大哥的忌日。”
“啊。”秀秀轻呼出声,连忙道:“我明日就去市集上买些纸钱和金箔纸回来备着。”
她对崔家的事不甚了解,只是在外头茶馆里偶尔听人说过随国公去世当天,他的大儿子也跟着去了。
当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