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身居高位,但得罪的人不少。此前他虽喜爱师妹,却也没有直接挑破。经过昨夜一晚,他才惊觉自己片刻离不得师妹。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早早将心里的珍宝,彻底揽进自己的羽翼,好好珍惜呢?
分明他期待此事已久,只是从前苦于莫玉笙没有开窍,而苦苦熬着罢了。如今她既然已经开窍,那他自然不能放手。
莫玉笙听了这意有所指的话,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觉得师兄要说的还依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果然,崔思道下一刻便对她道:“我主要是想同师妹聊聊你我之间的私事。虽然笙笙最近常说你不钟意我,但说句实话,我此前分明能感觉到师妹对我的喜爱之心。”
他唇边含笑的直视莫玉笙,半点不容许她回避逃脱,直接逼问她:“想来师兄是哪里没做好,才让笙笙对我失望了。不如你我敞开谈一谈,若是你我之间并无误会,那也皆大欢喜不是?”
莫玉笙看清了他眼底的认真谨慎,她心里突然百味陈杂起来。
这一句话,她上一辈子等了太久太久,但最后等到的却是他强迫她另嫁他人决定。
他那些什么将她当做妹妹,什么她误会了他的情谊之类的说法,每每想起都像一根细针在戳刺着莫玉笙的心脏,将她伤得鲜血淋漓的同时,还让自我怀疑,自我暗恨。
她恨自己将一颗心全系在了一个无心无情,冷心冷肺的人身上。
但是当这句她此前心心念念的话,现在流淌过莫玉笙耳边时,她却不断后退,还将自己的心筑起了高墙。
她知道明岁初夏师兄会将她许配给林渊,所以他现在说的这些,她已经不信了。
莫玉笙低头瞧了瞧,那只握在自己右手腕处,骨节分明,优雅如玉的手,她伸出左手在崔思道难以置信的眼神里,轻柔又毫不迟疑的将他的手掰开。
崔思道还以为师妹之前是在和他闹脾气,但此刻他已经将话说开,谁知她依然拒绝了!他知道师妹干脆利落的性格,知道她不是在欲迎还拒。
所以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平静的声线里隐藏着不解和失落:“笙笙为何这样决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才能如此狠心?”
莫玉笙笑了笑,眼也不眨道说谎:“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啦,但我很抱歉,那个人不是师兄。”
崔思道心口抽痛,他压根不信师妹喜欢上了旁人。因为她的行踪他是掌握在他手里的,他知道她并未接触过什么他不认识的男子。
只是这半点不影响,崔思道恨不得杀了她口中那人的想法。
他忍不住怒极反笑,温和的嗓音带了一丝明显的杀意:“那个人是谁?笙笙你与师兄说实话,当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
莫玉笙正想糊弄过去,但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安静如鸡的宋幼文突然如福至心灵一般。
他蹭蹭走上前坚定的看向崔思道,紧张得咽了咽嗓子,用故作活跃欢喜的语气道:“当然有了!草民与笙笙早已互生爱慕,情比金坚了!还请殿下成全我们!”
第30章 第30章
宋幼文的话音一落,崔思道和莫玉笙都被他这样的神来一笔惊得心神大震,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房间里气氛安静又凝滞,像一潭幽深压迫的死水,让人觉得心头压抑。
崔思道靠着床头,突然朝着宋幼文冷淡的笑了笑,嗓音里却泄露出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意酸气:“宋公子方才说了什么?你可否再亲口同本王说一遍!”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无意识捏着旁边的床柱,力道之大,使得他指尖发白,手上青筋崩紧。
宋幼文心性最是单纯,他醉心医术,于人际交往就差了许多,但现在他好像能从摄政王唇边的淡笑,压低的嗓音里,察觉出若有似无的戾气于暴怒。
他缩了缩脖子,心里害怕起来。
越是害怕,他越是想自己要是因惹怒王爷而死了,那可怎么办?他还没有买到那些自己眼馋的珍惜药草,也没有去南疆去北漠,走遍大江南北。
可是做这些事情,都是要盘缠钱财支撑的。
宋幼文悟了!
他果然还是需要钱啊,要是没有钱这些通通做不了!那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他也害怕摄政王的威势,宋幼文只好僵硬缓慢的扭头,用求救可怜的眼神看着莫玉笙,求她别拆穿自己,多护着自己的同时,又将方才的说的那些话,结结巴巴重复了一遍。
“草民,草民方才说,说自己与笙笙早已互生爱慕,情比金坚了!所以,所以想求王爷成全我二人。”
宋幼文心里怕得半死,只盯着莫玉笙的小脸,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崔思道的脸色。
莫玉笙见他怕极了,只能安抚.性的朝他笑了笑,心里满是无奈。
既然他都这样害怕了,何苦还要将自己牵扯进她和师兄的事情里。
他这性子未免也太执拗了。
崔思道将眼前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的火气,已压抑不住的往上烧。
这宋幼文真是好狗胆!他先是大言不惭的说了这一番令他怒火中烧的话,如今他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同师妹眉来眼去,胡乱勾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