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对于她情感的突变,亦很有些闷气,便故意冷声道:“笙笙这也不愿,那也不愿,这药我不喝了。”
莫玉笙没来得及生气,便见他虚虚捂着腰腹处,脸色微白,虚声道:“我伤口疼极了,药也苦极了。我不想喝那苦汁子,反正不喝也无甚大碍,忍忍便过去了,你也别管我了。”
这话说得可怜,莫玉笙一听他说伤口疼,就立即将药放在一旁的雕花圆凳上,下意识哄他:“那我给师兄吹一吹?”
曾经她也这样帮师兄吹过伤口的,如今虽然没用,但也聊胜于无了。
崔思道也心知隔着纱布,其实吹气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老老实实喝药。但他现在极其渴望师妹的亲近,哪怕是肌肤的接触,还是言语的安慰,他都需要。
莫玉笙确实担心他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将他的亵衣从腰腹处轻柔缓慢的往上卷了一半,露出他缠了纱布的腰。
她看到那纱布外面白白净净没有渗血出来,不由放松的笑了笑道:“幼文在医术上果然天赋异禀,他做的止血药膏也很有用。师兄伤口虽然不轻,但方才你动了一下也没渗血,想来血已彻底止住了。”
崔思道不愿听到她嘴里夸赞别的男子,不由佯装痛呼了一下,疼声催促她:“可惜那药不止疼,伤口处太痛了,笙笙不是要帮我吹一吹吗?”
莫玉笙闻言,连忙点头,轻柔的哄他:“我帮师兄吹吹伤口,一定会少疼一些的,到时候师兄可要乖乖喝药。”
崔思道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十分受用她的关怀。
莫玉笙低下头,凑近他受伤的腰腹处,轻轻吹气。
那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并未将崔思道整个腰腹裹住,他还有肚脐上一寸的白玉肌肤露在外面,隐隐能瞧见线条优美流畅的肌肉。
崔思道垂目,只见师妹低眉垂眼,乖乖巧巧的,她粉嫩柔软的唇瓣嘟成微圆的嘴型,朝他的伤口处呼气。
她的气息温热微湿,当这股气息轻柔的扑在他敏感的腰腹皮肤上,就掀起了一股微.麻酥.痒的感觉,如同细小的电流在皮肤表层和血管经脉里乱窜。
莫玉笙不意瞧见师兄腹部紧绷战栗,腹部肌肉线条越发明显,她还听到师兄低低哑哑的闷.哼了一下。
那低哑磁性的声音里还带着气音,像是难以忍受了,故而压抑着呼出来的一般。
莫玉笙以为他痛极了,她急忙抬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眼尾微红的眼睛问他:“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师兄还能忍受吗?要不还是先喝药吧,里面有安神止痛的成分,喝了会好受一些。”
确实有些难以忍受了,只是不是因为伤口疼痛罢了。
崔思道眼底更暗了一些,他瞧着无知无觉,神色担忧的莫玉笙,嗓音低哑的吩咐:“笙笙继续帮师兄吹一吹,好像有点不疼了。”
莫玉笙闻言,连忙朝着他的伤口处卖力呼呼,希望能以一点微薄的气流,为师兄带去些许疼痛。
过了几息,崔思道分明泛白的脸色却微微泛红起来,他眼尾亦有一抹飞红,一向平静深邃的眼如春日冰雪笑容一般,荡漾起水波来。
他一本正经的开口,却发现自己嗓音已然干涩的厉害:“已经好多了,师妹不用再忙活了。我有些困乏,便将那药喝了吧。”
莫玉笙听他说要乖乖喝药,喜得忘了将他的衣裳拉下来,只立即侧身去端自己身边放着的药碗。
崔思道轻轻抬手,不动声色将一旁的锦被拉回来遮住下半身后,才对端了药的莫玉笙道:“我有些冷了,你将药给我便好。”
药已然温热,莫玉笙便眉眼弯弯的将药端给了师兄,见他自己端着药一碗饮尽,她才高高兴兴的端了另一碗清水让他漱口。
只是想起他方才说冷的话,莫玉笙忍不住俯身,抬手摸了摸崔思道的额头,结果却触到了一手热烫。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师兄莫不是发热了,怎么你额头这样热?”
崔思道在她凑近时嗅到了她温香的气息,瞧见她宽松亵衣下若隐若现的身段,他额头便越发躺了。
莫玉笙打算要给他擦烈酒降温了,崔思道苦笑道:“师妹不需忙活了,这都是因为我想到方才自己如小儿一般不肯吃药,还故意痴缠师妹,心头一时恼羞,这才使得面耳红赤,浑身发烫。若是不信,你便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便不烫了。”
莫玉笙想到方才他与平日大相径庭的言辞,对他现在的说法就信了几分。
崔思道见自己将人糊弄过去了,才哄着她上软榻睡去,说自己体温已然正常了。
出于对自家师兄的信任,莫玉笙乖乖上了软榻。
因怕意外,屋子里留了灯,崔思道盖着被子,他忍受着下腹如火,身子紧绷的感觉,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他可真是自作自受。
第28章 第28章
崔思道所在的客房一夜灯火通明,莫玉笙与红药一起守在屋里,时不时会查看一下他有没有高热。
不知道是崔思道运气好,还是宋幼文的药起了良效,他在后半夜沉沉睡了过去,体温十分正常。
反而是莫玉笙白日里睡得多了,如今却没什么困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