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门后,映入姜庆眼帘的不是什么恐怖诡谲的场景。
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客厅。
离客厅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菜刀与案板相撞,切割肉末的声响。
似乎听到了客厅门口处传来的动静,厨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姜庆关注着厨房里的动静,同时低下头,看着从纸做的手掌里裂开的缝隙。
带有诅咒的布鞋和人皮上的鬼嘴,是目前姜庆唯一能依仗的底气。
“是谁呀,阿傍?你回来啦?”厨房里传来一个老人试探的疑问。
姜庆身旁的黄毛少年,听到了那话语后,浑身一颤,神色变得不自在。
更让黄毛少年恐惧的是纸人缓慢挪动僵硬的脖子,眼白朝向黄毛少年,冷冷道:“回复他。”
其实不仅是黄毛少年对那个老人的声音有所反应,连姜庆都感觉到有些熟悉。
黄毛少年强忍着心中的惧怕,言语磕磕绊绊道:“爸,我...我回来了。”
“阿傍,你回来啦!”
厨房里的老人很是高兴,拉开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在见到老人的那一刻,姜庆也微怔,随即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庙祝徐福吗?
莫非,这个黄毛就是徐安。
徐福抄起放在一侧墙边的木棍,抬起来指了指黄毛,想要说些腌臜话,但还是生生压了回去,憋出一句:
“回来就好,爸爸待会给你做饭。”
徐安微张着口,却也说不出话来。
徐福见状没有多说什么,清澈的目光从长子身上移向姜庆所附身的纸人,说道:
“要怎么样,你们才肯放过我的儿子。”
言罢,徐福重重咳嗽了几声,身躯佝偻的老人直起腰,正视那纸人。
“你们?”
姜庆从徐福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些意外的信息。
兴许是见姜庆没有回答,徐福蹙眉,继续道:“等我死后,你们可以把我一样弄成纸人。”
似乎徐福将他当成了某种诡异,姜庆暗暗将话记下,开口回应道:
“徐福,我乃鉴察司民城隍显佑伯。”
说着,纸人的眼眶逐渐被血色充溢,徐福和徐安的剧本出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徐福】
【身份:庙祝】
【命数:执念之人】
【剧本:死于纸人的诅咒,死后成为纸人】
【姓名:徐安】
【身份:《水庸》配角】
【命数:大难不死】
【剧本:死于纸人的诅咒,死后成为纸人】
简单阅览完两人的剧本,姜庆视线重新聚焦在徐福身上。
执念之人是姜庆目前第一次见到的命数,或许剧本的走向还得靠徐福去触发。
纸人阴冷的话语传到徐福耳中,他惊疑地盯着姜庆。
见到徐福不愿相信,姜庆只好用别的方式,他从纸人的身躯里退出。
诡异的是,姜庆发现他的身躯竟然可以现形出来。
于是,身着红色城隍大袍的姜庆出现在徐福两人身前。
“现在,徐庙祝信了吗?”
徐福和徐安两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从纸人变成城隍的姜庆。
“城隍爷?”
姜庆颔首。
徐福恍然间将姜庆的声音和那日在城隍庙里听到的重合一起,再结合姜庆的穿束和庙里的城隍对比,一模一样。
徐福扑通跪倒在地,大喊:“城隍爷在上,恳请救民于水火呀!”
姜庆扶起徐福,示意让他详说。
一旁的徐安已经看傻了,先是诡谲恐怖的纸人,现又是城隍。
迄今为止的种种遭遇已经将徐安的世界观轰得支零破碎,他不过是去赌场玩了两把,刚出门就晕倒了,再次醒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思虑着,徐安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父亲徐福,事实上徐福已经失踪多年,他那么些年找过一两次,找不到就放弃了。想着是父亲以他为耻,不愿再有什么牵扯。
可现在父亲徐福就在眼前,还成了庙祝,家乡的城隍庙徐安小时候没少去,也没少偷拿城隍庙里的贡品,被徐福抓到后狠狠地用七匹狼抽打过几顿才肯老实。
再看看那一袭红衣大袍,果真和记忆里城隍的样貌,更是惹得徐安浑身一激灵。
徐福拄着拐杖来到姜庆身边,一五一十地将安县的故事徐徐道来:
“我也记不起什么时候,安县被一团迷雾笼罩。开始大家非常地恐慌,但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在当时的县长带领下,我们只能是苟延残喘得过且过。虽然安县被迷雾隔离,但仍是可以种些作物、家畜。”
“期间也有不少人尝试着走出迷雾,但大多数人都消失在雾里。中间也有不少人难以忍受这日复一日的绝望,选择自杀。一部分人,留有执念,仍然留着人的模样。但还有一部分人,心怀怨恨,为了活下去,无恶不作。这些为恶的人,死后变成了只会杀人害人的诅咒,纸扎店的老板将这些人塞进了纸人里,想要束缚这些诅咒。”
“可随着纸扎店老板的离世,这些纸人也变得不受控制,除此之外,安县也变得愈发诡异起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