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振振有词的话让谢子怀又再次陷入思索之中。
“大人,小的自小在河溪村长大,对河溪村算得上十分熟悉了,邻里八乡几乎都没有会打猎的人,即使打猎也只是用最普通不过的竹箭。”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秦穹,“可没人会用得上这般好的拓木。”
许灵竹随着他的话看向摆在公堂下的弓箭,她从未仔细观察过秦穹所用的东西。
现在仔细看去,那弓箭的箭身通体漆黑,虽然许灵竹不懂这些,可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许杰最后一句话引起了谢子怀的注意,他看了眼那枚弓箭,想了片刻,随即点头应允道,“那好,你就带人去秦家搜寻一下吧。”
“是,大人。”
许杰得意洋洋地瞥了许灵竹几眼,随即轻轻冷哼一声,带着手下就出了衙门。
许灵竹抿着嘴,偷偷问身旁的秦穹,“秦大哥,你那箭……”
秦穹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上面一句“公堂之下不得喧哗”给打住了。
许灵竹缩了下脖子,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正暗自担心许杰会不会真的发现秦穹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许杰便带着手下回来了。
可许杰的脸色却一改去时的得意嚣张,反而神色阴沉。
“许典史,结果如何?在秦穹家搜到相同的箭了吗?”
“回禀大人,”许杰双手抱拳,眼神之中难掩气愤,“搜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许杰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瞪了眼秦穹,随即才带着一丝无奈地回道,“搜到的箭跟这支箭不是一样的。”
谢子怀的脸色微变,眼神之中划过一丝不满。
“那你的意思是,能证明他们二人是真凶的证据除了那个死者弟弟以外,就再无他物了?”
许杰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
“啪——”谢子怀将惊堂木重重一拍,
“将人证王成带上来。”
许杰此时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想只要王成一口咬死就是秦穹和许灵竹两人所为,他们两人一时之间也无法脱罪。
只要还被关在牢中,他就还有办法对付两人。
这样想着,王成就被官差押了上来。
许杰朝他看去,对方竟然反常地将脑袋死死地压低。
他皱起眉头,正有些纳闷时,公堂之上的谢子怀却率先发问。
“王成,本官再问你,你的哥哥王磊是被何人所杀?”
王成下意识地朝秦穹的方向看了几眼,却恰好对上了他冷冰冰的视线,前者被吓得脖子一缩,眼神也跟着四处闪烁。
“回禀大人,小的,小的……”
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谢子怀心中有些起疑,语气也更加严厉了。
“不得撒谎,说!否则大刑伺候!”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王成连连告饶,“那个,那个可能是小人看错了,杀害我大哥的人并不是这两个人……”
一旁的许灵竹顿时傻眼。
眼下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还信誓旦旦指证自己是凶手的人,怎么才一晚上就立马改口了?
她下意识地朝身边的秦穹看去,后者却仍旧一副平静如死水的模样。
“你说什么?!”
许杰震惊地脱口而出,甚至无视了还在堂上的谢子怀。
“许典史。”谢子怀不满地开口,“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许杰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可你昨日明明说是许灵竹杀了你的大哥。”谢子怀也不是好糊弄的,直接发难。
而王成虽然看起来紧张害怕,可还是有板有眼地解释道,“那是因为小人处于惊吓之中,所以没将凶手看清楚。”
谢子怀眉头皱得更紧,就听王成又继续道,“应该说,小人根本没看见凶手,只是觉得许姑娘的声音跟那凶手的声音很像,所以情急之下才会认错。”
谢子怀眉头紧紧蹙成一团,声音拔高了几度,“因为声音所以认错了?”
“是……”
王成咬死不再承认许灵竹和秦穹是凶手,就连仵作也一改常态地变了供词,称死者不是被毒死的,是自己一时疏忽才没发现。
这样一来,所有关于秦穹和许灵竹是凶手的证据都被推翻了。
谢子怀虽然觉得这事有蹊跷,可都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个什么东西来,所以只得作罢,将二人无罪释放。
直到许灵竹走出衙门,感受到外界的阳光时,都是处于一脸懵的状态。
“那个,秦大哥……”她刚想开口,却发现秦穹盯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你在这儿等一下。”
秦穹说完便朝那辆马车走去。
许灵竹远远地看着从那辆马车上下来一位气度不凡的陌生中年男子。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从周身的气度来看,他绝对不是什么乡野村夫。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看上去十分有钱,且秦穹对他的态度简直算得上尊敬了。
而秦穹那头。
“大少爷,你真的决定不回去吗?为什么?老爷他一直都很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