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要是闪躲不及时, 凶手真刺中要害,你让我……让你牢里的父亲怎么办?”
所谓艺高人胆大,平日陆微秉承着飞虹山庄行事低调的原则,混在人堆里便是个眉目姣好的小姑娘,还是温柔明理型的,但麻药上头跟酒喝大了没什么区别,说话间狂傲之气尽显:“我要不挨上一刀,凶手怎么能相信我真的不会功夫呢。就她那样的,出手迟滞,再来三个也不是我的对手!”压根没注意到他话中未尽之意。
“我看你是疼得轻了!”沈肇好好一介端方持重的贵公子生生被她给气得都想用大理寺的重枷给这丫头锁起来,省得她不知轻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下次不许出门乱跑!”他虎着脸瞪视着她,只希望小丫头能有点自觉。
“其实……也没那么疼,我不过是哄人的,只要姓梁的相信就好。”陆微深悔自己演的跟真的一样,居然让沈肇当了真,说话也越来越迟缓:“前年我跟铭哥哥……跟铭哥哥在山中猎虎,被大猫挠了一爪子,深可见骨……都没哭来着……”她沉入深深的梦境之中去了。
“铭哥哥吗?”他轻声问,唤的这般亲热,感情应该很好吧?
青梅竹马的表哥,连胡常存去吴江都要特意修书一封捎过去,她提起解除婚约跃跃欲试,毫无留恋,难道心有所爱?
他坐在床边,注视着陷入昏睡之中的小丫头,睡着之后眉目安恬,透着说不出的乖巧可爱,他寻水来打湿了帕子替她拭擦脸上的血迹,从眉眼到耳垂,熟悉又陌生,亲切又生疏,一别十年,当初偶尔驻足在他面前、向他伸出援手的小小姑娘已经在他视线之外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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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谕使身边的婢女遇刺,最头疼的要属宁城知府喻啸威。
他派人封街缉凶,谁知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接连三天一无所获,被朱实冷嘲热讽,再接受沈少卿的眼刀子,思及二人身后的两尊大佛,顿感仕途一片灰暗,哭丧着脸去向梁有道求助。
“大人,两位宣谕使催逼得紧,下官实在抓不到凶手,若是这两位进京在陛下面前参言几句,下官的仕途只怕也到头了……还请大人救救下官!”
他多年听命于梁有道,凡事几无违逆,只盼能得州牧大人提携,谁知到头来甜头没尝到,却实实在在要替梁大人背锅。
喻啸威也不傻,不过是宣谕使身边的婢女,再得宠爱也没什么名份,但他悄悄从城门守军处得来的消息,说是城外屠杀流民那一夜,可是有一拨人出手阻挠,其中便有蒙着脸的年轻女子,州牧大人这是疑心了,不然初来乍道的几个小丫环,难道还能在宁州有什么仇家不成?
何至于被人刺杀!
梁有道也听得出他话中之意,便向他支了个招:“不过是一桩糊涂案子,既然宣谕使追得紧,喻大人便在女囚犯里寻个人顶了这罪名便是。”
沈朱两人追得太紧,再推到流民身上显然不太合适,只能另寻对策。
喻啸威猜测凶手说不定便藏在州牧府中,但梁大人既无意于交出凶手,这个烂摊子还得他亲自收拾,不由带了几分茫然:“那若是……若是宣谕使要亲自审问凶手呢?”
顶罪也得不露破绽吧?
“喻大人办事办老了的,这等事情竟也要来问老夫?”梁有道怀疑他被自己庇护的太久,竟连这些糊弄人的招数都不会了:“你不会弄死了抬具尸体给他们,难道宣谕使还能通鬼神?”
喻啸威闻听此言如获至宝,深深折腰拜服:“还是大人主意高妙,下官这就去办。”
沈肇跟朱实追着喻知府数日缉拿凶手,最后只得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身上致命刀伤好几处,喻大人也分外抱歉:“两位大人查问得紧,下面人日夜不停排查凶手,好不容易在城西一处民居里追到凶手,但她拼死抵抗,还砍伤了好几名差役,最后……就成这样了。”
死者伤口是新近砍伤的,沈肇要验尸体,喻知府再三阻拦:“这等腌臜事哪里用得着沈大人亲自动手,让衙门里的仵作过来即可。”
仵作早在外等候,一溜小跑过来,当着沈朱二人的面亲自验尸,喻大人态度好的让二人挑不出错:“大人身边的人遇刺,下官深感歉意,近来流民作乱,宁城治安也确实不大好,下官往后一定加派人手巡街,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惨案。”
沈朱二人回梁府客院,陆微早已经被接回来休养,伤的虽是左臂,但梁夫人客气,还特意派了一名唤疏星的婢女侍候左右。
疏星沉默寡言,但做事利索,侍候人也很周到。
陆微见得两人神色甚为沮丧,便猜到事情不顺利:“可是还没抓到凶手?”
朱实叹气:“凶手倒是抓到了,只是开不了口。”
陆微:“舌头被人割了?会写字吗?”
沈肇:“追凶的时候抵抗太过,被差役们错手杀了。”
陆微满心怀疑,但也不好当着疏星的面表露,笑着安慰两人:“也不知凶手犯什么病,砍了我一刀自己丢了性命,总不会是寻仇认错了人吧?”
沈肇:“还真说不准,不然也没办法解释这件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在宁城无亲无故,更不可能有仇人,没事儿杀你做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