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肥皂工坊和纪家贡献了不少税银,但时间太多了,还是远远不够的。
再说了,掏自家的钱哪里有掏朝廷的钱好啊。
岑知府在夫人的服侍下沐浴换过衣衫,又用了饭食:“我去书房写奏折。”
造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钱,粮,兵,人,一样都不能缺!
所以朝廷的羊毛必须得薅,得使劲儿薅。
岑知府的奏折走过千山万水,终于到了皇帝的案头。
“水灾?”皇帝看完奏章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朕记得往年西南水灾,不都是在六月么?”
西南水灾的确是多发在六月,却并不是只有六月,偶尔的灾年也会发在五月。
只身后的大太监还没有开口,太子便挑眉道:“西南发洪水了,这么巧合?”
皇帝抬眸看向太子;“听你这意思,莫不是知晓了什么?”
“倒也不是,儿臣只是突然间想到,今年乃是废太子抵达西南的第一年——”
太子没将话说全,但御书房里的人都晓得太子是什么意思。
以前西南不曾在五月的发洪灾,今年废太子便贬斥到西南,便提前发洪灾,不是废太子克的,便是废太子对皇帝有怨言。
皇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还有东北。”太子觑着皇帝的脸色说:“此前便有东北的官员上奏,言说自从开春以来,东北未曾降下一滴雨,偏巧这西南则是五月便连下大雨,堤坝开裂,险些被冲毁,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倒不是太子从哪里知晓了魏衡等人的所作所为,在斩草除根,而是前些日子朝廷上接到东北的奏本,称今年自开春以来,未曾下过一滴雨,如今水渠里已然没有水了,老百姓只能从井里挑水灌溉庄稼,可井水到底有限,又能灌溉多少呢?很多田地已经开裂了,如若再不下雨,只怕今年要有旱灾,希望朝廷能够拨款,好多打几口井。
此事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利用,在京中传出谣言,称东北有大旱是因为太子德不配位!
我呸!
老子德不配位,难不成你们俩老鼠配?
太子恨得咬牙切齿,自是要在皇帝面前告状,皇帝出面训斥了两位兄长,这才将流言给压了下去,但太子对此事却到底还是敏感了。
是以岑知府的奏本一到,他便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流言,心下又慌又怒,灵机一动可不就想到了魏衡,而后便决定将黑锅扣到魏衡头上去。
皇帝又哪里不知道太子的心思?
只太子是他决意立,那些流言说太子德不配位,又何尝不是在指着他的鼻子骂?
皇帝心里也怒也烦的好吗?
如今太子既然抛出了这么一个由头,皇帝自是接下:“哼,他还敢有怨言?”
太子闻言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当初废太子犯下那等错误,您只是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贬为庶人,流放西南,给了他一条生路,成全了这父子之情,可他却丝毫不领情,背地里竟是怨言满腹,还引来这干旱和洪灾,暴戾于民,简直是罪不可恕。”
皇帝的脸色越发的沉。
等到太子退下,皇帝屏退左右,招来暗卫:“去一趟西南。”
当初他大发慈悲饶他一命,如今他竟敢恩将仇报?
既然如此,那他便收回这恩情,让他彻彻底底的尘归尘土归土。
且,这旱灾和涝灾,也的确是需要一个人出来领罪。
皇帝一点儿都不想下罪己诏。
那便,都由那孽子承担吧。
就当做是他对自己最后的孝顺。
“是。”暗卫心领神会,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