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子闻言转头看向两孩子,两孩子也都用求夸奖的眼神看着他,林世子不由得板起脸来说:“这些山贼本是平民百姓,未曾上过战场打过仗,你们胜了乃是理所应当,岂能骄傲自满?”
大郎二郎脸上瞬间一凛,“是,谨遵大伯|爹爹教诲。”
林晚看得一阵无语,大郎二郎才十多岁,认真论起来,在现代也就是个小学五六年级的年纪,如今能跟着侍卫们一起杀山贼,已经相当优秀了,非要拿来跟上过战场的战士相比,那未免就有些苛刻了。
但林晚也能理解林世子。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对子女的教养本身就是极其严格的,更不要说几乎所有林家子弟都会上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必须得沉得下心来才行。
林晚想到这里便笑道:“那以后大哥就多费点心思多教导他们,正好陪练员也有,想必他们必定会有所进益的。”
林晚这话的意思是让林世子拿这些山贼来当做大郎二郎的磨刀石。
林世子觉得这主意可以,点头;“嗯。”
“多谢大伯|爹爹。”大郎和二郎都很兴奋,能得大伯亲自指点可是很荣幸的事情。
杨氏过来道:“好了,有什么事情等进了山寨再说。”
她担心的看着丈夫,不知道丈夫的伤势如何,还撑不撑得住。
林世子看了她一眼,微微露出暖意:“我伤势已经大好,无碍的。”
“那也得好好养着。”杨氏道。
林晚道:“那便上去吧。”
她回头亲亲怀里的铮哥儿,“我们也上去。”
铮哥儿朝她笑了笑,依恋的贴着她的脸。
一个多月不见,小家伙身上脸上烫伤的痕迹已经痊愈,没有留下半点伤疤,不过一路奔波到底还是吃尽了苦头,小家伙原本胖乎乎肉嘟嘟的脸已然消瘦了下去,露出了极其漂亮的眉眼,有几分牧稷的影子,但更多的还是像林晚。
林晚亲了亲他,他抿着小嘴轻轻的笑了。
徐妈妈转身擦泪,而后跟林晚说:“刚刚分开的时候,铮哥儿一直哭着闹着要你,过了好些天才接受了现实,但人也变得蔫蔫的,话也不爱说,饭也不爱吃,睡着了都会喊娘。”
林晚听得心里酸涩又愧疚:“是我的错!”
她顶替了原身来到这里,救下了铮哥儿的性命却又不能时时守着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想到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前往西北,心里就更加愧疚。
“对不起,铮哥儿。”
她的野心让她注定不能成为一个好母亲,而她也不想为此停下脚步,便只能对不起孩子。
“铮哥儿放心,娘很快就会把你接到身边的。”
林晚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将西北收复,只要西北回到手里,她就将铮哥儿接到身边,哪怕她依旧不能够像个普通母亲一样时时守着他,她也希望他能够在她身边长大,而不是像个孤儿一样,被放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养大。
一行人很快就上了山到了山寨。
这山寨建在半山腰,一处比较狭窄险要的地方建了寨门哨塔等防御工事,再往上走百米,便是一个场坪,后面是一座大屋,应该是平时议事的地方,四周则是高高矮矮的树屋,住的都是普通山贼,再往上走建了几座更为宽敞的石屋,便是之前山寨头领们所居住的地方了。
如今当然是林家人居住的地方。
一路长途跋涉,大家伙都有些累,但还不能下去休息,林世子取出先祖牌位,供奉到后面的一座小屋子里,带着大家拜祭过,这才出来安排住处,各自梳洗歇息。
林晚也分到了一个住处,她抱着铮哥儿走过去,徐妈妈已经带着人将房间收拾出来了,见林晚母子回来,忙迎上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热水也已经命厨房那边烧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烧好了,您和铮哥儿先洗一洗,而后再吃点东西。”
“好。”林晚没有异议。
徐妈妈忙叫人抬来热水,调好的温度之后,在一旁帮衬着林晚给铮哥儿洗澡,铮哥儿脸上渐渐露出了欢快的笑容,看的徐妈妈心酸:“以前铮哥儿最喜欢泡澡了,可这一路上战战兢兢的,哪里有时间和闲情给他泡,竟是许久都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林晚手里拿着棉巾轻轻的给他洗身子,温和的说:“以后慢慢的会好起来的。”
“嗯。”徐妈妈点头;“这里虽然简陋,但好歹也是个安稳的落脚处,过些安生日子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小姐和铮哥儿要吃苦了。”
林晚笑道:“能一家子平平安安的就已经不容易了,吃点苦头也没什么。”
徐妈妈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林晚给小家伙洗完澡,自己也去洗,谁知道铮哥儿一不见了她就哭,徐妈妈只得抱着他站在房门口,林晚在里面边洗边跟他说话,心里已经忧虑过两天自己若是走了,孩子该多么伤心,真是想想都有种心要碎了的感觉。
晚上林晚带着孩子睡觉,孩子睡着也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襟,林晚稍微动弹一下,孩子都要哭醒,不得已,林晚只得整夜陪着,到了第二日,铮哥儿依旧紧跟着母亲,林晚没法子,只得去哪里都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