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控制不住,刺目的血色落在素净的手帕上,宛如开出朵朵红梅。
“小姐!”婢女们慌乱地同时开口,乱成一团。
在阵阵惊呼声下,房门被毫不客气地踹开。
裴湛身着月白色衣袍,高大挺拔的身姿不知站在门外多久,一身寒气带着潮湿的雾水,一步步向乔娇走来。
冰冷的指腹带着薄茧捏住乔娇的下颚,咬牙切齿:“乔娇,你就仗着本王舍不得动你!”
“妾身可不敢。”乔娇冷漠地撇开他地桎梏。
站起来远离,言语间自称的“妾身”二字,有多讽刺,要多讽刺。
裴湛怒到极致,居然发笑起来:“若阿娇不想盛余容的那个探子出事,最好乖乖上床休息,不要再试图试探本王的底线。”
“你把红姑怎么了?”
“不怎么,只不过邀请她到本王的地牢中走一趟。”
裴湛语气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试图拐走本王的妻子,自然是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连尸体也要一并喂给狗吃了!”
“裴湛你敢!”
“本王有何不敢?”
乔娇闭眼,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水袖中一点寒芒闪过,裴湛还来不及反应,一把小刀贴在乔娇脆弱的颈脖处。
这是前几日趁着闲逛时偷偷藏起来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裴湛目眦欲裂,不敢相信乔娇的举动:“你当真要为盛余容做到这一步!”
裴湛背在身后的手在颤抖,不知道是怒气还是心中的恐慌更甚。乔娇一向最在意自己的性命,可如今居然为了盛余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口腔中蔓延出酸涩和妒火,裴湛终于承认了,他是妒忌盛余容。
乔娇不知道裴湛为何露出一副受伤到极致的神情,若是平日,她还会觉得稀奇,可如今,她不介意彻底地利用起来。
“放了红姑,否则就死在你面前。”
裴湛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许久,才痛苦地移开视线,口中弥漫出一股血腥之气。
“好,这回本王认输,会放她离开。”
乔娇不信,“若你半路派人截杀红姑,那怎么办?毕竟,王爷不是一向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那阿娇想如何?”
乔娇早就想好了对策:“先叫红姑过来,我给她一句口信,你派人把她平安送回去,再把口信带回来给我。”
裴湛怒极反笑:“你就非得提防本王至此!”
“王爷,我就是太过相信你了,才会死无葬身之地。”乔娇说,“王爷可知,那日的雪化在身上,凉得很。”
裴湛的拳间一阵刺痛,温热的血液从伤口中沁出,声音沙哑而沉痛:“是本王错了……”
“王爷不必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王爷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必愧疚。”
裴湛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乔娇看着暂且毫发无损的红姑,松了一口气,低头在耳边交代了几句,红姑就顺利离开了。
裴湛:“人我已经放过了,阿娇可以把刀放下。”
一切尘埃落地,失力感猛地涌上全身,乔娇忽然间站不稳,踉跄几步想去扶着桌子,可却先一步被人揽入怀中。
裴湛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要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
乔娇只觉得喘不过气,疲倦地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娇才感觉到裴湛的力道松了松。
乔娇依旧很累,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也没了兴致与裴湛对峙。
只是,她依然稀奇,“王爷就那么害怕我死去么?”
裴湛好像被这个字眼烫到,声音又几近失控:“以后不许提起这个字。”
乔娇突然轻笑出声,没有任何讽刺之意,似乎只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单纯发笑。
“那么,王爷可还记得,阿娇上一世是死于何时?”
乔娇感觉到,裴湛的声音陡然僵硬起来。
她觉得有意思极了,语气温柔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