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到底年轻,老朱返聘的事回头咱还得再跟她说说,这丫头心眼实在,可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两难的境地啊。
不过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老朱不定也只是嘴上说说,小许去说,也不一定回来呢。”
余主席和柳副厂长私底下又添了一桩烦心事,柳副厂长更为自个刚才的多嘴懊悔。
张副厂长比两人都年轻,尤其耳朵还不行,管着生产部就够他忙活的了,那三人之间的小算盘他是一点不管。
朱厂长返聘的事,许桃桃还真不是嘴上说说的。
如今厂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各省分部也在逐渐发展,正是最需要用人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朱厂长愿意回来帮她一把,旁的不说,曹严华、姚美玲等一批年轻的中层领导,她就可以放心的放出去。
许桃桃以前就有那么点心思,但毕竟是老领导,年岁也大了,她不太好意思去打搅。
但今天柳副厂长起了个头,她才知道老朱同志原来也有那心。
这叫啥,一拍即合!
送上门的,她指定不能放过啊。
今天时间有的晚,等她休整一晚,明天就去找老朱同志。
余主席和柳副厂长两人不知道许桃桃已经打定好主意,连明天去拜访朱厂长要买的礼物都想好了,他们还想着等回头找个时间跟小许好好谈谈呢。
“许厂长回来啦?”
“哎呦,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厂里,咱可都想你的慌!”
“张梅你可拉倒吧,你啥时候想厂长了,我看你倒是马屁功夫见涨!”
“呸!说啥呢,我这是发自肺腑,我就想厂长咋啦,咱厂长在厂子里多安心啊,咋地,你不想厂长啊?”
“去你的!别挑拨离间啊,我咋不想厂长了,我们就是不像你似的放嘴上说!”
“哎,我们放心底,默默敬着!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就会嘴上功夫!”
“哈哈哈,可不是嘛,大伙谁不想厂长啊,就你有嘴说,显得你跟厂长关系亲近似的!”
“就是就是,谁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哦!”
......
许桃桃回肉联厂家属院的路上,愣是碰上一群刚下工的女工,一个个看见许桃桃都挪不动脚似的,上来就是热情的打招呼,嘴叭叭叭个不停。
这些还都不是一般的女工,都是跟她妈赵秀兰同志同一批的,住家属院的老职工,肉联厂老人了,都是许桃桃从小叫到大的婶娘们。
可不就比旁的工人对许桃桃少一分敬畏,多一分亲近。
许桃桃伸长了脖子张望:“婶子们下工啦,我妈呢,咋没看见我妈?”
“哎呦,这又是个一回家就找妈的,”一位婶子笑着回,“你妈啊,一下班就去你大伯娘家了,好像是出了啥事,你爸应该也去了,这会你回家恐怕见不着人哦。”
去大伯娘家?
许桃桃心里疑惑,告别几位婶娘就准备去看看,好歹她作为孙女,难得回家理应去看望一下许老婆子。
“那个许厂长,你等等!”
许桃桃刚没走几步就又被叫住了,回头一看,可不就是刚才那位说想她的婶子。
她停住脚,后面的张梅小跑几步赶了上来,只是站到许桃桃面前却又脸皮涨红,嘴唇嗫呶着说不出话来。
许桃桃耐心的问:“梅婶子,您喊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我——”
一向嘴皮子利索的张梅到底知道眼前的闺女已经不是打小畏畏缩缩的那个许家老四,而是一句话决定她饭碗能不能保住的大厂长。
她腿肚子打颤了几下,想到日渐颓废的儿子,咬咬牙,她终是开了口。
“厂长,桃桃,你安大哥,你下次回首都能把他带着吗?”
许桃桃讶然。
梅婶子就是安束升的妈,当初那个‘认’她当妹子的安束升,许桃桃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肉联厂的兽医,跟梅婶子的男人在一个部门,父子俩一门俩兽医,在他们肉联厂还挺出名的。
许桃桃疑惑:“梅婶子,这事是安大哥提出的吗?”
当时挑选去首都人选的时候,因为用不到兽医,所以兽医科就没有出人,但如果安束升有这个想法,他直接申请就行。
就算现在也是一样,想去首都的工人许桃桃都不拦着。
梅婶子特地找她说这番话,多少有点怪异。
梅婶子却是直接眼泪就下来了,平时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一提到儿子又是痛心又是恨他不争气。
“他没提!他还念着姚家那个丫头,我跟他爸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是围着那丫头转!
姚家那丫头离了婚他也愿意娶,你说娶就娶了,姚家要三大件我们家也给得起,可那丫头没心啊!
结婚前一晚被我捉住跟人躲墙角......那脏事我都拿不出嘴说!
这婚事又吹了,给他再找一个却不肯,这一个月就没上几天班,不是喝得烂醉如泥就是跟外头那帮小混混疯玩。
桃桃你说婶子这上辈子造得啥孽!偏偏祸害到我儿子头上!”
梅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许桃桃哭诉。
许桃桃看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