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医院的手术室比较简陋,好在骨折算是外科手术,对手术环境要求不严,勉强能凑和。
至于说送县城医院,不现实,不管是从九稻去临县还是房县,都要三个多小时的车程,送伤号去县城求医结果也是早死早投胎。
医护人员将手术床送进一间手术室,再送手术工具进内,帮伤员剪掉衣裤,做消毒工作。
很快又送进一些手术需要用的工具,固骨的钢针、石膏等物品。
乐小同学穿上蓝色手术服,先用自己带的药丸子配制药膏,配好了药,待手术所需物品齐全,先给伤号扎了几十根金针银针,再给病人输血,然后正式接手术。
乡医院的医生能力有限,承担不起独立主持大型手术的重任,乐同学也并没有寄与厚望,只期望他们能当个合格的助手。
事实证明,她的期望还是过高了。
她所期望的助手是指能分担一些工作,比如,帮开手术窗,寻找某条血管或查找哪条肌健损伤程度,帮做清创工作等。
然而,现实是她让助手们在某个区域开个手术窗,结果人家半天不知从哪下刀,她指定地方说清楚了怎么做,人家医护人员抖着手才划了几下,差点儿割断大动脉。
医护人员的心理素质和专业能力跟不上,小萝莉放弃找助手帮忙分担工作的想法,也放弃了顺带帮乡医院培养一二个顶梁柱医生的想法。
乡医院的医护就只帮递手术刀具,或用钳子帮钳扎,帮用吸血棉吸走污血,再递点其他用品。
因为血源有限,小萝莉以最快的手速手术,就着骨折伤口打开很宽的手术窗口,将断折的腿骨片找齐,无法拼合的细碎残片清理掉,清创,再接骨,续接肌健和肌血组织等等。
因为没有帮手,乐小同学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完手术,缝合后包药,上夹板,再以三体一固的夹板固定,组合套模浇石膏。
给伤号打好了石膏,开刀手术才算真正结束。
乐小同学摘掉手套,拔了几根针,又给伤员刚做完手术的腿扎针,做针灸疏通血脉和经络。
完成术后针灸,拔了医用针,收起自己的医用工具装进药箱里,脱掉手术服,将药箱挂肩头,再随医护送伤员去了住院的病房。
为了保证伤员的腿不被外力碰撞或因在搬运时受力不妥造成骨头移位,她亲自指挥人将伤员从手术推床转移到病号床上躺平,交待医嘱。
将该说的说了,走人。
伤员的家属们还没离开,一个人帮抱着滑板,赶紧将滑板送上。
被抽了血的小青年也在,再三道了谢才问:“乐同学,请问我爸爸该付您多少医药费?我们家现在可能不一定拿得出来,我们会努力赚钱,分期付医药费。”
乐小同学接过滑板夹在腋下,正想走,伤号家属问医药费,偏头看了看小青年:“你爸在九稻学校和县三中学校工地做工是吧?”
“是嘞。”小青年和送病人入院的人都点。
“你还在读书?”
“是哎,我下半年高三了,我还有个姐也在读书,读技校。”
“我除了义诊和给军警等特殊人员看诊时收费会打折,其他时候看诊一口价,也概不赊帐,至今为此,我接手的病人最低收费八十万,你父亲的手术所用的药成本费就已经超过了八十万。
对于普通之家,倾家荡产也难以凑齐这笔医药费,你们姐弟还在读书,你父亲还要养伤一段时间,你们家经济压力大,我不收医药费,只收看诊费。
我看诊的规矩是寻常坐诊一次一千块,急诊一万,你们家这种情况是属急诊,你们付一万的急诊费,这笔钱不是医院的,不在医疗报销范围之内。
考虑到你家的情况,概不赊帐这一条件我适当的放宽,接受你们分期付款,给你们家三年时间,有没问题?”
对于家乡的人,或者说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乐韵还是比较宽容的,她也是农民家的娃,知道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的农民赚钱不容易,在不缺药材不缺钱的情况下,能给与免医药费的时候就免了。
有道是救急不救穷,她救的是急,医药费可免,却不能全免,该收的一笔钱得收,要不然别人不仅不会感激,反而以为她有钱就应该给没钱的人免费治病。
“不收医药费?”
“免费的?”
送伤者入院的震惊不已。
伤者的两个家属也吃了一惊。
“我免了你们的医药费并不是因为你们家经济困难,经济困难的人多了去,人人都免费,我自己吃什么喝什么?难不成就因为我赚了钱就应该给别人当牛做马?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没收医药费也是因为我在工地上见过今天的这位伤者,他是个手脚勤快又本份憨厚的老实人,如果是偷奸耍巧、好吃懒作又爱占小便宜的那类人,莫说免费,就是想请我看诊我也不干。”
看人的表情就知有些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乐韵泼过去一盆冷水,再不愿费口舌,几步出了病房,将滑板放走廊上,踩着滑板飙走。
盘算着想以自己家穷为借口找乐家姑娘给免费看病的人,小心思被看穿,表情极不自然,眼睁睁地看着乐姑姑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