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柠没说话，大妮儿扑在被子上又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怕连大妮儿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突然，大妮儿猛地从被子上抬起脸，神色陡然变得十分的癫狂，她的脖子还抽搐了两下，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语速极快的说道。
“婶婶，我昏迷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我嫁给了刘老三，他和他娘每天打我骂我，这，这，这。。”
大妮儿的手疯狂的指着自己的胳膊，脸颊，大腿，后背，“都被他用荆条一遍一遍的鞭打，婶婶，到处是血，我身上到处是血啊，我看见自己从现在的模样变成了精神恍惚，不人不鬼的模样。”
大妮儿恍惚的把抓头发的动作，改成了抚摸头发的动作，“掉了，全都掉光了，婶婶，我看到我的头发全部被他给拽没了，还有我的牙齿，断了，全断了。”
大妮儿这样子，像极了失去孩子疯疯癫癫的可云。
楚柠嗓子眼里像是塞进了一团棉花，堵的她快要窒息，“大妮儿～”
大妮儿眼珠子转的极慢，细长的手指又摸向自己的胳膊，“婶婶，我找不到。”
楚柠很想问问找不到什么，可她这会儿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妮儿很委屈的小声喃喃，“我衣服都脱光了，可找不到一块好肉，都是伤啊，婶婶，遍体的伤啊，我的肉怎么全都开花了？”
那团棉花像是堵进了楚柠的心里。
桀桀桀，大妮儿嘴唇咧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歪着头似天真似诡谲，“婶婶，头都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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