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到开春前就该修好了,到时候你醒了,便能知道百姓安居乐业。”
春日温暖,他信他的老师会醒……
半夜里,外头突然乱起来。
是福康跑来了,阮青梅白日受了惊吓,如今大半夜临盆了。
女子临盆本不该惊扰凌贺之,但她……
福康抓住从室内出来的大殿下,声音颤抖:“血崩了,血崩了。”
“大殿下,怎么办?”
凌贺之调了宫中的太医前去,想到阮青梅是老师的为数不多的还活在世上的故人,他也托着疲倦的身体赶往国师府。
一踏入院子,便听见阮青梅回光返照般气势十足地喊了一句:“阿姐!”
她在喊明蓝蕴。
但她没喊国师,没喊大人,喊的是阿姐。
凌贺之脚下趔趄,她的阿姐陷入昏迷,来不了了。
福康还不敢将此事告诉阮青梅。
凌贺之对太医说:“还不快去!”
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凌贺之走到明蓝蕴的书房,看到上面写了几个名字。
她因阮青梅恳求,为孩子取个名,不求书香,不求别的。
只要是国师取得都好。
等到下半夜,福康才跑来:“殿下,她不行了。”
女子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此,就算有太医也不过是多一份胜算,但不是神仙,难救。
凌贺之拿着取名的字大步走去。
阮青梅强撑着一口气,孩子放在她的枕边,她嘴角带笑看着孩子,望向走进来大殿下。
“阿姐呢?”
凌贺之没回答。
她又说:“我还求阿姐给孩子取名呢。”
阮青梅那因保护她而死的丈夫,与明蓝蕴和明子绡都是江公城的人,那一块的人都姓明。
凌贺之目光落到纸上,对阮青梅说:“告知阮青梅,孩子的名字是……明宁乐,取安宁乐世之意。”
阮青梅目光缓缓看向床顶,口中乱七八糟地喊着:“是个好名字……我的宁乐,你果然像他……大殿下,我本来想带孩子回去的,我不想留给阿姐……乐乐。”
阮青梅看向他,张开嘴呢喃,垂眸看向他一会儿,又望向床顶,缓缓闭上了眼睛……
福康在一边哭:“这孩子我看着还有几分像师父呢,要是师父看到了该有多高兴啊。”
凌贺之心空了一块,相识的人一个个离开,害怕明蓝蕴醒不过来,余生自己要如何过活。
他如今终于懂明蓝蕴的苦楚。
年幼失去双亲,后来师父去世,明子绡病逝,萱贵妃和皇后相继决裂,阮青梅血崩……
所以她从宫中带回来年幼的福康……
他的娘子看似薄情凉薄,实则多情专情,又爱多想,爱打趣,性子硬得很。
不日后,给明蓝蕴下毒的人找到了。
不乱吃东西的明蓝蕴,近日来……唯独有一次,福康看着明蓝蕴尝了林宛要送给大殿下的糕点,那一次,福康没有试。
太后宫中,林宛被强制带走,拉到太后宫殿门口。
她跪在地上,探着脖子去看人。
凌贺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谁给你胆子在糕点里下毒的。”
他双目通红,心中恨怨。
很他人,也恨自己。
自己若是再多加小心些,就会发现明蓝蕴自从和林宛接触后,变得越发嗜睡困顿,神情乏力。
林宛面色煞白,眼看事情败落,急忙求饶:“大殿下,求你饶了我吧。”
“毒,毒是太后娘娘给的。那只是药,据说可以让男子情动……”
这才是林宛执意要送糕点给凌贺之的缘故。
一定要明蓝蕴送给凌贺之。
她后来才会去质问明蓝蕴,是不是没有做到。
林宛被放开,大口地喘着气,跪在地上磕头。
凌贺之戾笑起来:“好一句不知情,你是三岁小儿吗?药物到了你手上,你不去查就会用?”
再者说,那是药,那是毒,她有坏人之心不可饶恕。
凌贺之抽出自己腰间匕首,蹲下来:“你当时心中所想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老师躺在那里,你却安然无恙。”
什么时候醒不知情,或许一辈子都不醒了。
凌贺之用匕首划过她的脸,从左边额头到右腮,林宛惊呼了一声:“我的脸!”
凌贺之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其一,此事还有往死里查,查到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宛捂住脸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大殿下,大殿下,我当真不知道太后娘娘的药有毒,求你饶了我,我愿意余生追随你,受你与国师驱使,绝无二心!”
“求您,求国师饶命。”
林宛伸出手揪住他的衣摆,不顾脸上的疼痛,她毁了容貌,也难再寻良人。
如今倒戈大殿下和国师才是她的出路。
林宛泪眼朦胧:“我当初痴心妄想,昏了头脑,居然害得国师余生体弱。”
她是当真不知道那药这般猛。
如今大殿下气势汹汹来找她,她便知道糟糕了。
她虽然心高气傲,但以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