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吃惊到忘记捣药。
一向行动敏捷的凌贺之此刻反而重重摔在地上,一道鲜血从额头上滑落,糊住了他的眼睛。
凌贺之咳嗽了一声,抬手抹了一把脸,整个人带上一些凶气。
福康吓得要过去搀扶她,但是凌贺之反而摆摆手,说道:“不必了,福康你带我去找老师。”
福康说了一声是。
两个人在过去的路上,福康小声地询问:“大殿下,您白日和师父说了什么?我看师父心神不宁的,我去送茶她都不喝了。”
凌贺之没有回答。
福康心里刺挠,落不着底。
他又说:“师父还特地向太史院告了五日假。至于陛下让师父治好三皇子,师父倒是没怎么上心,只说让人把三皇子捆起来,然后嘴巴塞上布条,一日三餐好生伺候着。”
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凌贺之哦了一声。
福康看他兴致缺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待二人走到了明蓝蕴的住处。
凌贺之站在院子当中,而福康前去敲门。
咚咚咚。
福康轻声说:“师父……”
他正要说大殿下来了,门便吱嘎一声响,明蓝蕴打开房门。
明蓝蕴先是看见福康,再是凝望着院中的反派。
她目光如炬。
凌贺之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回望:“老师,三皇弟染上寒食散之毒,你叫人捆绑住他,那我呢?”
明蓝蕴抿紧了唇。
福康见二人之间气氛严肃,顿时觉得寒芒在背,于是急切地躲到了一边上,怯怯地说了一句:“要不然也叫人绑住大殿下您?”
福康说完之后,便懊恼万分,瞧自己这一张嘴。
胡说八道些什么。
福康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明蓝蕴平静地说:“大殿下要戒毒,无需来我这里。”
凌贺之盯着她,目光如火,喑哑低沉的声音:“我不需要他人捆绑,老师……便是我的禁制。”
凌贺之一撩衣摆,坦然跪下,望着面前的人,说道:“寒食散一旦服用,会极难拔除。熬过第一次的发作,往后就会轻松很多。”
凌贺之举手发誓,说道:“三天为期,这三日本殿下若是离开此地去服用寒食散,那么此生此世,再不见老师。”
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天打五雷轰!”
明蓝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狼子野心,丝毫都不掩盖内心的欲望。
对自己的欲.望。
明蓝蕴关上门,大步走到床边坐下,待她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在不停地颤抖。
他的欲望比皇帝的觊觎还要明显,他的眼神明确地告诉着明蓝蕴,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同时也是想要和她纠缠的□□。
明蓝蕴这么多年,头一遭遇到这般炙热而疯狂的求爱。
宛若原野上肆意张扬的野兽将自己的求欢对象围追堵截,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明蓝蕴微微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原本铺得整洁的床单,被她揉皱成了一团。
她就算再不懂,如今也该懂了。
凌贺之用如此坦然的行动,直接抨击明蓝蕴封闭已久的内心。
明蓝蕴低头失神,突然头上的面纱掉了一边,她有些慌张地去托住。
而后她慌慌张张地将面纱重新戴到自己的脸上。
一连尝试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成功。
她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着。
她甚至有些希翼地想着,或许不需要一天,反派就会知难而退。
就会因为追求自己太过于困难,而放弃这可笑的爱恋。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老师?!
自己是大周国的国师,是百姓眼中寻仙问道的仙家,而今他觊觎了国师。
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一月两月。
明蓝蕴心道,在自己无数个休憩的夜晚,凌贺之口齿之间便暧昧地念着自己的名字。
明蓝蕴一边想一边戴上自己的面纱。
最终她选择了放弃……
明蓝蕴捂住嘴唇,轻声说道:“简直是……”
……疯魔了。
月沉,启明星起来。
明蓝蕴一直在等外头的凌贺之离开,但他宛如生了根一般,坦然地跪在那里,丝毫都没有动弹的痕迹。
没有人按住他,没有人绑住他,单单是明蓝蕴三个字,便可以限制住他。
他每多跪一刻,便是无声地在明蓝蕴耳边宣泄着他疯狂的爱语。
这三日,福康每日端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双腿都在不停地打颤。
大殿下这三日只喝茶,他的眼神越发的明亮癫狂。
到了第三日,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此刻面容憔悴,下巴上冒出一些青色,宛如从战场上归来的狼藉的胜者。
眼神中又带着朝圣者的虔诚。
福康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好像就要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中。
福康只能小心翼翼地推开师父的房门,端着茶杯进去。
福康看着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单,正低着头凝思的师父,小声说道:“师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