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莲见状,劝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明蓝蕴自己也愿意的话,女子贞洁又如何……”
凌贺之反驳:“那何必让她非要到了不得不愿意的地步?”
从来就不是女子贞洁之事……而是明蓝蕴的心中所想。
凌贺之望向谢云莲,一字一句地说:“莲姨,她从来不是别人的玩物,就算父皇不打算强要她,只是叫她在众人面前献舞这种事,依然是一种折辱。”
骨子的高傲被他人折断了踩在地上的侮辱,叫老师如何接受,如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谓的旁人看法……
不过是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羞辱后,上前拍肩说:这不算侮辱,不必在意。
为什么非要让她遍体鳞伤后,再叫她坦然接受?
谢云莲瞳孔震颤,嘴唇嗫嚅,许久之后,说:“此事,我不会再提,由国师做主罢了。”
谢云莲说道:“之前我与你说过,当初谢家军收到过一封来自皇城的信,原件封存在拓族里。近来我凭借印象仿制了一份,今夜中秋佳节,陛下赐予诸位中秋糕点……”
“此信,你终于可以夹在糕点盒子中带出去。”
凌贺之抱拳:“莲姨放心,贺之必然会找到当年为谢家军通风报信之人。”
既然能提前半年知晓皇帝的算计,此人必然通晓许多。
但此人这多年都未曾再现身,是死是活暂不可知。
又或者此人不敢再出手,不敢和其他人往来,还在蛰伏等待机会。
凌贺之从屉盒中暗格拿出信封,心道,有了临摹字迹和内容的信,想必这个人也能信任自己。
不帮也得帮了。
当年私通谢家军,自己大可以凭借此信、私下揭发他。
谢云莲叹气:“此信上的文字颇为奇怪,像是本朝文字,却又有所不同,简单了许多。稀奇的是大部分字我都可一眼辨别。”
一些奇怪的字结合上下文,也可轻易读懂。
自创字么?
想必此人是想通过这种办法,不让别人认出字迹。
凌贺之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原本平静的面容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瞬间怔忡。
——谢匀将军,见信安好,敌寇入寝,你们会一路大捷,而后顺着北境推进,六月斩阿耶,七月削去敌寇左将长律,直至望断崖。望断崖会于九月雨季骤现天坑,此地断然不可追击敌军。
——天子会下令命尔等追击,将你们困于此处,而后佞臣动乱陷忠臣于不义。
直白又清楚,字字句句未曾拐弯抹角,写信之人是生怕谢匀不相信,恨不得再讲得详细一点。
这封信在年节时被人带出皇城,若是他能早些到达,谢匀便会看着信中内容一一实现。
可太迟了。
什么都如信上所言发生了,谢大将军拿着信站在泥泞中嚎啕大哭。
他的将士们还满心以为是佞臣作祟,而不是陛下要杀他们。
还等着陛下睁开眼睛看看啊!
戎马一生,死在君主手中是何其悔起信念之事。
凌贺之攥紧了这封信,谢云莲见他表情有异,询问:“怎么了?”
凌贺之看着谢云莲临摹的字迹,口中呢喃:“我知道当年给谢家军传信的人是谁。”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谢云莲会说字体奇怪。
因为此人会苗疆,大周官语,还有一种奇怪的简化文字。
明蓝蕴都教过他!
两个人私底下往来便是用此文,就是信鸽半途被人射下,也无人认得出二人的此种字迹。
谢云莲神情怔怔,微微侧头望着他。
凌贺之侧身,取下凉亭上的灯笼,点燃了信纸,看着灰烬入水后一字一顿地说:“她就是当朝的国师大人。”
是明蓝蕴,是老师,是他的心上人!!!
谢云莲不敢置信,向后踉跄了一步,当年的明蓝蕴还在为皇后效命,她不要命了敢寄出这种信?
谢云莲怎么都不想到,如今看似冷清的国师居然也曾干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凌贺之心中的火越烧越旺盛,紧握成拳,告辞后疾步大步离开。
谢云莲本想喊住他,但最终还是收回了阻拦的手,凝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而凌贺之一出宫门,侍卫牵来马儿,他便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驾!”
凌贺之先回了憬王府,然后绕到后院围墙处,足尖一点翻身上墙。
他和底下的福康眼对眼。
后院中,福康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着明蓝蕴给他从宫中带回来的各色糕点。
浓色茶水泛着热气。
福康眨了眨眼睛,一手握着一个月饼,小心翼翼地问:“大殿下,大晚上翻墙不合适吧。”
凌贺之从围墙上跳下来,落地后拍拍护腕,蹙眉问他:“怎么你一个在这里?老师呢?”
福康腮帮子鼓鼓囊囊,擦了一下嘴:“师父从宫里回来后,沐浴换衣,然后让我开了一坛十年桂花佳酿,品酒去了。”
他又灌了一大口茶水,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敢打扰师父,就在这后院吃月饼了呢。”
凌贺之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与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