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脚踢翻他面前的桌子,叉着腰恶狠狠的说:“你tmd吵到老娘了。”
那一脚踢得够狠,林若云都替二嫂觉得脚疼,懒汉也被吓到,想说点什么又拉不下面子,尴尬的坐在地上。
林若云将二丫三丫揽在身边,问她们为什么又打闹起来。
二丫气鼓鼓的说:“我去蛋桶里拿蛋,想给娘煮荷包蛋吃,他不许我拿。”
她心里实在是委屈极,边说边哭,“他说鸡蛋只有生了儿子才能吃。我没听他的,拿了蛋要走,他就上来抢,我抢不过他,蛋就落在地上,全碎了。”
“全都没了,林姨。”
“我娘攒了好久好久的蛋,都被他给打碎了。”
这么精贵、这么难攒起来的蛋,一下全碎了稀烂,二丫难过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三丫也跟着哭,两个孩子哇哇的哭,若是平时只会叫人觉得心烦,可这会真是叫两个女人心疼。
林若云擦掉二丫脸上的眼泪,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林姨家里有蛋,林姨给你。”
刘氏也想起自己生了春燕,婆婆只煮了一次鸡蛋的事,心里又酸又涩。
“婶子家有蛋,婶子拿给你。”
妯娌二人拉着俩孩子,到了陈家,替她们把脸洗干净,又各自拿出五个鸡蛋,一半加了红糖煮荷包蛋,一半煮成白水蛋,天冷还能放上一两天。
刘氏又陪着二丫回家取了张秀芝的衣裳和搪瓷碗。
二丫牵着三丫带上蛋和衣服去了卫生所。
看着两个小孩的身影,妯娌二人无奈摇头,“真是作孽啊,可怜了孩子。”
到了医院,张秀芝瞧见两个女儿眼睛红通通的,便问缘由。
二丫就老老实实把家里发生的事说了。
虽说早就对自个男人不抱希望,可听到他说生女儿吃鸡蛋是浪费,张秀芝还是忍不住哭出声,一哭自己命苦嫁了这么个没良心的男人,二是哭自己那辛苦攒起来的鸡蛋就这么没了,心中真的又是又悲又气。
离!这日子不过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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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云这一觉睡了一上午,过了饭点才起,匆匆煮了几个红薯,又掐了一把豌豆苗来炒鸡蛋,简单对付了一顿,便去上工。
今儿下午的活是挖芋头。
村子里有几块田,边上有几株上了年头的柚子树,由于树上的果子结得是又多又大还甜,便没砍掉。那树干极大,繁茂的枝叶就把阳光遮住了。这样的田种稻子是不划算的,干脆就种上芋头,也不影响它,如今芋头叶子都掉了,正式挖它的好日子。
一锄挖下去再扛起来,由于这田里有水的阻力,这活儿就显得又累又慢。
林若云蹲在水坑边洗去芋头泥,挨着的妇人们都在问她关于张秀芝的事。
她不喜说是非,回得也简单。
“还好,送得及时,没出事。”
“生了生了,是个女儿。”
一听说是女儿,周围都是叹气声,说张秀芝命不好,可惜还是个女儿,又说她要是生个儿子,指不定就能叫懒汉改邪归正。
林若云心里发笑,这话好没道理,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凭什么一说生女儿就是女人没本事,要骂也该骂男人没本事啊。
再说了,凭什么是女儿就要低人一等。男女平等的政策不是提了好多年吗?
这里也有女将军、女革命家、女老师啊,为什么还是跟她从前呆的地方一样呢,一样觉得女人低人一等。
林若云找不到答案,心里闷着气,只能狠狠的揉搓手中的芋头泥。
这事堵在她的心头,晚上睡觉时还做了梦。梦里她也生了个女儿,吴氏对她不再慈和,总拿阴飕飕的眼神盯她,最可怕的是陈爱学也变了,他开始和隔壁那个懒汉一样开始念叨自己绝后,整日买醉发疯。
林若云吓得半死,立即起床点灯,挖出床下的钱罐子,数了一遍钱,看着纸币上的女拖拉机手,才找回了一点温度。
当晚,她就把这张一块钱的纸币塞到了枕头下。
但这法子治标不治本,第二天她去找了徐老和孙老,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徐老听后微微一笑,“小林啊,你怎么知道生男生女是由男人决定的?”
“书上看的。”
“哪本书?什么时候?”
“高中生物书。”
徐老缓缓点头,“这就对了,你看你都是上了高中才晓得,但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连小学都没读完,怎么会知道什么叫XY染色体?又如何知晓性别基因由男人决定?”
“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受的教育水平太低,了解得太少。”
林若云恍然大悟。
是啊,她也是有原主的记忆才知道那些基础知识的。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读到高中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再次感谢大姐林若锦。
那么,她能做些什么呢?
还记得,很久之前,报纸上说农村有广阔的天地,是大有可为的,所以知识青年应该下乡去锻炼自己。但后来很多知青哭着说不一样,说在农村的知青还不如农民厉害,要被人帮扶着才能吃饱饭。
那他们下